沈初知道季泽大脑时常走偏,但是没想到他能偏出一个银河系。
不让唱生日快乐就搁自己眼前演广告,仿佛下一秒就能背起书包跟他一起蹦蹦跳跳去上学。
沈初嘴角一抽,连一个“操”字都不想施舍给季泽。
他的手还扣在门上,僵了几秒,直接关门。
“哎!”季泽疾呼一声,硬是把一只手臂插进门缝,将好丽友派送到了沈初的脸边上,“不吹蜡烛就吃一口吧。”
沈初脑袋微微后仰,垂眸看了眼那块棕色的巧克力派。
门口的大尾巴狼目光灼灼,隔着一道快要掩上的房门,把沈初盯得心里发毛。
他的一句“滚”噎在喉咙口,内心挣扎了半天,最后喉结上下一动,还是给咽了下去。
沈初抬手,拿过那个巧克力派,“我刷过牙了。”
“那你明天吃。”季泽把手臂收回来,笑盈盈道,“早点睡觉吧。”
门被重新关上,沈初把巧克力派装回包装袋里,随手搁在了桌子上。
“季泽脾气怎么这么好啊。”小绵羊感叹,“都不像一只狼。”
“泽哥也就在初初面前像二哈吧。”方恒接话道。
沈初听着这话有点微妙,“他在你面前不也挺傻的?”
“那是因为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也在啊。”方恒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幽幽道,“要不是知道泽哥人好,我真要怀疑他对你另有企图了。”
刚回到床上的沈初突然觉得心口似乎是被戳上了那么一下,“另有所图?”
“备用粮啊。”橘猫笑呵呵地打趣。
沈初的身子一僵。
“死胖子你瞎说什么呢。”方恒撑起上半身,呵斥道。
橘猫被方恒这么一吼,这才想起来沈初爸爸的事,连忙道歉,“对不住啊初哥,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别放心上。”
沈初重新躺下,抓着被子把自己裹住,“没事。”
黑暗中,寝室的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
“初哥。”方恒挠了挠头,“我也就随口一说…”
“没事。”沈初翻了个身,重复道,“睡吧。”
枕边手机亮了一亮,晚上十一点五十三分,沈初收到了季泽的晚安信息。
季泽:今年来不及庆祝,明年给你补上。
补个屁,沈初把手机关上。
没过一会儿,手机屏幕又亮了。
季泽:你回复一下我。
紧接着的是一个卖萌的猫猫表情。
还他妈卖萌。
沈初一脸嫌弃,烦躁地把手机压在枕头底下。
在自己父亲的事上,沈初没有那么敏感。
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没能力反抗就要背负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风险。
无论什么物种,都有垃圾。
但是因为一个垃圾仇视整个物种的,也好不到哪去。
沈初虽然不能完全消除自己对食肉动物的抵触,但是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尝试着接受。
不过有时候,沈初也会想一想,如果季泽不是狼就好了。
他另有所图,能图什么?
“大家都成精了,吃你犯罪好不好。”
“不打不相识,你请我喝奶茶,一杯泯恩仇,怎么样?”
当初和季泽相识,还是他赶过来救自己。
沈初又重新睁开眼睛,一拍枕头,还是摸出了压在下面的手机。
手指刚才拿过巧克力派,沈初还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甜腻气味。
十一点五十八分,季泽的信息还停在求回复的那条。
沈初飞快地打字过去,发送关机睡觉。
沈初:我他妈知道了。
十二月初,下了场雪,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
季泽的大名重新挂上了年级第一,压了秦江三分。
大尾巴狼觉得自己挺美,在晚饭前去马堂的寝室讨打。
“秦妹妹。”季泽笑眯眯地凑过去,“物理大题塌了啊!”
秦江憋了一口气,重重“哼”了一声,“我故意的!”
“行行行故意的。”季泽憋着笑,看见坐在床边叠衣服的马堂,“分手两个月变贤妻良母了?”
马堂抬头,一脸欲言又止。
他不算贤妻,倒是挺算良母的。
秦江几步走到床边,拿过自己叠好的衣服,“我自己放。”
“感情你叠的衣服还不是你的。”季泽打趣,“啥时候给我叠叠衣服?”
马堂站起身,“你能闭嘴吗?”
季泽随手拿过马堂桌前的一块好丽友巧克力派,“搁这一个月了吧?还没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