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需要线索,也不需要证据,单凭阿宁往哪走,哪里就死人这一条,他就可以肯定人是阿宁杀的。
阿宁应该也知道他能猜出来吧,可是猜出来又怎样,阿宁根本不在乎。
她搞了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传言,盖了那么多长宁公主庙,就是在为自己铺路造势,她正等着他对外界揭露她的身份呢!
不!
他就算什么都知道,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他绝不能让自己成为阿宁手里的棋子。
就算这大周江山是盘棋,他也要做其中一个下棋的人,而不是棋子。
“再等等吧,这个消息没什么用。”他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轻咳两声道,“等那边的消息传过来再做定论不迟。”
“是。”长河垂首应道,“那边进展很顺利,想必消息也在路上了。”
宋悯轻轻点头,将灰烬吹散:“县城客栈里逃掉的人,要尽快找出来灭口,跳河逃回来的那三个,也一并杀了。”
长河神情一凛,没有应声。
宋悯微微抬起眼皮看他:“怎么,你有异议?”
“属下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对吧?”宋悯道,“你有没有想过,被东厂抓到的人,怎么可能会逃脱?唯一的可能,就是江潋让人把他们扔下去的,扔下去是什么目的,应该不难猜吧?”
“为了跟踪他们找到幕后主使。”长河说道,跪地谢罪,“属下目光短浅,罪该万死。”
“不,你不能再死了。”宋悯抬手让他起来,示意他出去,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长河不能再死了。”
阿宁已经送走了他两个长河,这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死了。
阿宁!
你非要逼我与你自相残杀吗?
……
隔天,船上同时收到了东厂和国公府的来信。
两封信内容大致相同,都是在说宫里的动向,唯一不同的是,国公爷在信的末尾还单独给江潋写了一句话:你小子给我老实点,敢欺负我女儿,回来打断你的腿。
江潋看完脸都绿了,拿着信去向杜若宁请教,怎么样才算是欺负她。
杜若宁还不知道父亲的来信,正趴在书桌摆弄什么。
江潋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把两片树叶往书本里夹。
“是要做书签吗?”他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多了一片叶子?”
“这一片是我在县城等你的时候,去岸上摘的。”杜若宁说道。
“哦?”江潋来了点兴趣,把那片树叶拿在手里细看,“你是打算在路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摘一片树叶留作纪念吗,嗯,这样确实蛮有意义的。”
“别摸,别给我摸坏了。”杜若宁忙将树叶从他手里抢回来,放在嘴边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夹进书页里,“这是送给薛初融的礼物,弄坏了多不好。”
江潋:“……”
薛初融,薛初融,又是薛初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