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飞是尔虞我诈惯了的,这类人最善于以最下限的恶意去揣测别人,林缚将他看刘庭州的眼神看在眼里,心里只是一笑,也不说什么。
肖魁安此时在沭阳守备,脱不开身来,重组北军的事情,林缚与刘庭州定下章程来,要肖魁安依着行事便是。
林缚是希望从沭阳、海州一带招募流勇编入北军,实际以此缓解沭阳、海州两县的粮荒与治安压力。这年头当兵钱饷虽然不多,但勉强能让一家人裹腹不至于饿死。
林缚给北军十二营正卒六千辅兵两千共八千兵员的编制,算上家属,差不多能解决沭阳、海州两县超过三万数流民的生存问题。
及时对沂水进行封锁,但因红袄军东进,涌入沭阳、海州两县的流民加上之前就存在的流户,差不多也就这个数量级左右。
林缚另希望肖魁安驻守沭阳期间,对沂水、沭水的河滩荒地进行开垦营田,一是安置将卒家属,一是营田收入能弥补军资、军养不足。
刘庭州虽在政见上与林缚分歧极大,但相比较同时期的官员,他要务实能干得多,也不是那种为了反对而反对的迂腐官员。林缚对重组北军的处置,他实在是提不出什么意见来。
“重组北军,事务繁杂,肖校尉一人在沭阳,怕是力有未逮,我能请刘大人、唐大人到沭阳助他一臂之力否?”议事到最后,林缚问刘庭州、唐叔恩。
刘庭州明明知道林缚要将他踢到淮北去,却提不出反对意见。
肖魁安治军有一套,但重组北军的事务牵涉到方方面面,却非肖魁安一人能应付得过来的;军领司参与其中,是名正言顺的。
当然了,除了肖魁安之前率领去守沭阳的两千府军兵甲俱全外,新增编的六千兵马,粮饷由军领司供给,兵甲却是紧缺,这个要靠刘庭州帮着想办法去。新兵每个配一支枪矛还好办,铠甲、弓弩却是奢望。
林缚又问刘师度:“在淮安做清查公田、改银征粮二事很难,是不是先从沭阳、海州两县做起?不然的话,养军的压力实在太大!”
刘师度看了刘庭州一眼,思忖片晌,说道:“可以,我陪刘大人到北面走一趟!但能不能确保流寇不越过沂水东袭?”
“淮东骑营已出泗阳,在沂水东岸形成警惕,在沂水东岸发现流匪,都会坚决的予以打击,”林缚说道,“我打算向江宁发文,建议西线也改为封锁为主,为今之计,长淮军更应南调备战,流匪或有招抚的可能……”
林缚说到“招抚”二字,刘庭州、刘师度都没有表示什么,他们二人心里实际也对陈芝虎所行的禁绝暴政颇有微辞,只是不便表露出来罢了。
刘庭州也不傻,他内心也倾向招抚,但是他不能呈文建言,不然他对林缚养寇自重的指责就没有了立场。
眼下的情势,红袄军夺了睢宁、宿豫二城,获得喘气的机会,陈芝虎此时也不会强攻红袄军精兵驻防的淮阳城。在许多人看来,红袄军即便夺了睢宁、宿豫二城,由于从这两县能获得的给养有限,红袄军也最多获得十几二十天的喘气时间。即使刘庭州等人察觉到军司府与流民军暗通曲款,也断然想不到军司府有能力每月接济流民军四万石米粮。
刘庭州、唐叔恩、刘师度相继离去。
林缚与曹子昂、梁文展等人还要商议淮东军的扩军事宜。淮东军虽然暂时一心造战船、发展水军,但这次也给步军司空出八营的编制出来,也不能不用。步营也要适度的发展一下,以防止水步军战力严重失衡。
“我看应先对长山营进行扩编,”曹子昂思虑了许久,最终建议先对长山营进行扩编,“骑营暂时在北岸驻留一段时间,待势态稳定后,北线的军事压力不大。先对长山营进行扩编,有战事需要,可以通过水营战船快速输送……”
即使在捍海堤驿道建成之后,大规模步军从崇州运动到山阳,也需要五到六天的时间。即使在燕北防线崩溃后,朝廷再发勤王诏,林缚没有出兵的打算,但不意味着他就一点准备都不做。从这个意思上来说,先对长山营进行扩编,意义更大。
在北线,淮东军的驻军主要集中在泗阳、沭口、山阳三处,又以泗阳为主,形成守淮防线。林缚实施的是精兵战略,只要城池够坚固,只需要三四千精锐战力,就足以抵挡数倍、十数倍的敌军短时间内强攻泗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