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小宝知道张潇晗要做什么的。
但以张潇晗现有的修为和实力,若是说在一位大乘中期修士手中全身而退还情有可原,两位大乘中期修士的围攻,说什么也无法逃脱的。
张潇晗重新回到小宝的空间内,空间内少了两个人,明显有些空荡荡的,姊旖还在药田上方,易厚明呆呆地坐在一块原石上,看到张潇晗进来,呆滞的目光转为仇恨。
张潇晗径直走到易厚明的身前:“我知道你恨我,不过不妨碍我要求你与我合作吧。”
易厚明呆了一下,忽然跳起来,须皆张,目眦欲裂,本来慈祥的面容化为狰狞,若非小宝压制了他的灵力,他此时一定是扑到了张潇晗身上:
“张潇晗,你还敢与我要求合作?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拆了你的骨,将你的灵魂炼制,让你永远遭受炼魂之苦,你这个阴险的女修,你以为你控制了禁制,就能让禁制里的修士听命于你?我在这里等着你,早晚有一天,你会比我还要惨,你会被搜魂,会被折磨,看着你的神兽成为别人的灵宠,你也只能趴着别人的身下求饶……”
易厚明破口大骂,开始还只是修士该有的言语,很快言辞就污秽起来,变为了对女修的人身攻击,张潇晗皱皱眉,却很快就眉头舒展了。
“易道友,你这是又何必呢,我既然能把你抓进这里,封了你的灵力与神识,封了你的口不容你泄愤自然也容易,你恨我,辱骂于我,也很正常,不过大家都是修士,身份都不低,能不能还保留点修士的尊严啊。”
张潇晗心平气和的,语气里略略带着些劝慰,仿佛不是面对着仇人,而是一个不大懂事的晚辈,如此言辞一出口,立时把易厚明噎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张潇晗不是该也恼羞成怒,也破口大骂吗,他本来就是要羞辱张潇晗一番,至少在言辞上让她颜面扫地。
那边姊旖向张潇晗这边看了一眼,在心内略微同情了一把易厚明,张潇晗这样的语气她太熟悉了,每一次她想要要求于人,威胁于人的时候,都会先用这般貌似人蓄无害的口吻说活,而之后说出来的,才会是让人寒到骨子里,无法拒绝的。
想当初,她就是在这样的语气中无奈地将元神分离了身体,进到这个空间内的。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修!”易厚明张口怒目道,那些污秽的言辞总算是打住了。
“卑鄙无耻到谈不上,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生死关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一点易道友一定会理解。”张潇晗点点头,仿佛深有同感般,易厚明真的是目瞪口呆了。
他低估了张潇晗的面皮,低估了张潇晗的无耻程度。
“我是想心平气和地与易道友谈谈,我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易道友大概想象得到,也不会是十分关心的,不过我会对易道友做什么,易道友此时也只是猜想,不大得而知,我倒是颇为理解易道友此时的心理,人嘛,要是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心就会放下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挺过去就可以了,但是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会对未知产生些忐忑与焦躁,所以易道友刚刚才如此失态。”
张潇晗做了个手势,拦住易厚明:“易道友先不要急躁,你想要骂我,有个是时间,我这个人缺点不少,优点还是有一个的,你若是骂我,我多半不会拦着你,不过易道友还是先听我说说,再考虑用什么词骂人是不是更合算些?”
易厚明的脸色现出些诧异来,却终于将半张的嘴合拢了。
张潇晗招手搬过来一块原石,自己先坐下,然后伸手请易厚明也坐下,继续道:“我将易道友拉进这个空间里,当然是蓄谋已久了,之后呢,也考虑到怎么安排易道友。”
张潇晗笑笑,仿佛在与易厚明拉家常的语气:“正常说来,我应该先是对易道友搜魂,将易道友几千年寿元内积累下来的修炼经验据为己有,还有易家的一切,隐秘的和非隐秘的,然后再将易道友元婴精华吸收,易道友大乘期的修为,至少可以让我修为提升到合体中期,有可能达到合体中期巅峰。”
“嗯,这么说易道友也不用奇怪,不是我瞧不起易道友大乘初期的实力,实在是我修习的功法稍微特殊,所以我机缘虽多,升级也慢。”
易厚明听着,意外的挑一挑眉毛,张潇晗才三百余岁就到了合体初期,她还嫌升级慢?
见易厚明没有言语,张潇晗满意地笑笑:“易道友冷静多了,很好,我就可以接着说了。我是本着与易道友合作的,当然这个合作对我的益处要大于易道友的益处,但是事情也要分怎么看的,易道友本来就是我的俘虏了不是,所以,说不定合作对易道友的好处也不少呢。”
“易道友刚刚的言辞也提醒了我,对于易道友这样的大修士,搜魂啊,陨落啊什么的太正常了,易道友必然早有心理准备,不会放在心上的,想必在易道友的心里,将魂魄灼烧,炼魂之术才是最为难捱可怕的。”
张潇晗说着,瞧瞧易厚明不变的脸色,伸出大拇指赞了一句:“易道友不为所动,心志之坚值得一赞。”
易厚明冷哼了一声:“落在你手里,是搜魂还是炼魂,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生不如死而已,你若是落在我的手里,只怕更不堪。”
终究是顾着身份,没有说出更为不堪的言辞。
张潇晗点点头:“是啊,我也想到了,才先下手为强――过去的就不说了,说说之后吧――炼魂这么高端的法术,实话是我不会,小宝也不会,也没有炼魂需要的法器,嗯,易道友的收藏里该有吧,回头我问问司马道友,不过我手里还有一样东西,自问不比炼魂之物差。”
张潇晗说着一张手,手里就多出一面黑色的幡旗。
“这个东西我叫做魂幡。”
张潇晗介绍了一句,仔细观察一下易厚明的脸色:“易道友大概想到这个法器的用处了,想必易道友还记得我先前祭出来的那把魔刀,可惜当时来不及收回,希望里面的魂魄没有事情。”
张潇晗微微摇头,略带惋惜:“其实这个魂幡作为易道友的最后归宿也不错,易道友在这里会一直保持着神智的清醒,据先前那个魂魄的表现来看,住在这里还算是舒适,除了不大自由,不时会被我祭炼出来对敌。”
张潇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瞧着易厚明的面色从不解到了然到不解,然后微微一变。
“等到易道友的魂魄适应了新的身份,我也会找到合适的材料为易道友寻一个新家,让易道友的魂魄成为法器的器灵,嗯,大致就是这样,细节还要考虑,进入到魂幡之后,易道友大部分的实力都能保留,这个才是我想要对易道友做的。”
张潇晗一直保持着心平气和,仿佛不是在威胁,而是在探讨一个很平和的话题。
易厚明的面色渐渐变了,不是恐惧,是愤怒:“你竟然敢杀了我,还要我为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