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就真抱歉了,没有好好替你照顾这个身体。
我给了你充裕的生命!
我认了我是你的炉鼎。
张潇晗浅浅地笑着,她放开了她所有的抵抗,放弃了她所有的意志。
凰姬,我只想做回我自己,如果你连我的神魂也要炼化的话,就请一起吧。
张潇晗微笑地仰视着,她感觉到虚影中深不可测的力量,感受到那种无法越无法掌控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她真就如蝼蚁般渺小。
过去的种种忽然出现在眼前,第一次看到那双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手的迷惑,在张家的挣扎,张家的破败,心内,忽然泛起涟漪,她占据了这个身体,却从来没有以为亏欠了她。
你真的还能做回你自己吗?在你所谓的前世?
眼前忽然出现了前世的一幕,一个早被遗忘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那是她,前世的她。
她背着双肩背的包向前走着,高原上的蓝天古朴,让她忧郁的心得以安宁,她在一个个地摊前慢慢行进着,忽然视线落在一个古朴的袋子上,她刚要走过去,旁边传来一阵喧闹,她的视线被吸引了,与那个袋子擦肩而过。
时光消逝,她很快回到了原本熟悉的城市,每天安安静静地在公司、地铁、家之间奔波着,很快她结识了新的男友,不是那么英俊,却很时纯朴。
她结婚了,很快有了孩子,辞去了工作,抱着孩子做着家务,等待着那个人下班,日复一日,孩子长大了,她的两鬓斑白了。
这就是你自己,你原本的自己,你还能回去吗?
张潇晗慢慢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她真的能回去,忍受那样的生活?
人,一旦经过了精彩,还真的能回归平淡?
她轻轻地叹息一声,那一切太久远了,久远的已经不会成为记忆了。
既然有生,谁人无死?她已经活得足够精彩了。
她的视线慢慢穿透了凰姬的虚影,慢慢落向头顶幽暗的石壁,上一世,她已经无怨无悔,这一世,她亏欠的却是很多。
她的那些朋友,小宝、木槿、简约……
她微微合上双目,但愿没有来世,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她的消失烟消云散吧。
你本来还可以飞升天界,享受天界的一切!
如此美好的声音却说得如此咬牙切齿。
那又能如何,总归是黄粱一梦一场空。
呵呵,一场空吗?我偏不遂了你的意,你想要摆脱一切,我偏不让你如愿以偿。
张潇晗慢慢张开双眼,凝视半空中的虚影,忽然,虚影化为点点光幕回到她的身体内,身上的紫火一收,胸膛大恸。
她微微趔趄了下,坐到了地上,一只手按在了心脏处。
刚刚的一切是幻觉吗?如果没有心脏的受伤,这一切她真以为是幻象。
抬眼仰望四壁,呼号声不再,战鼓也哑然,那一幕却深深地留在了她的心里。
她慢慢地蜷着双腿,将下巴慢慢地搁在膝盖上,从来没有过的孤寂袭上心头,她只是一个炉鼎,可以享受这一世一切的炉鼎。
幸好,她留在了这里,幸好,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幸好,这里是魔界。
张潇晗紧紧地搂着双腿,一行清泪滚落眼眸,慢慢地合上双眼,心底不得不承认凰姬的话,她没有完全放下,她放不下。
她根本没有想象般的那么坚强。
孤寂空旷的山洞中,幽暗的荧光下,这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那么寂寞、无助,就好像是被遗弃在这里一样。
识海内,忽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修魂》功法忽然自动运行起来,一遍遍循环往复,不停地温养着神识,涣散的神识渐渐凝固起来,灵力重新在经脉内游走,开始温养她受伤的心房。
可能是经过了好久,也可能只有片刻,心房的疼痛渐渐弱下来,神识也重新稳固起来。
张潇晗默默内视,看着紫气循环往复,这紫气曾经带给她那么多的惊喜,如今只有莫名的悲哀。
神识恢复的她逐渐清醒过来,她的思绪却再一次受到影响,虽然她知道她会坚强起来的,刚刚的那一切,有可能是心房受到岩画刺激而产生的幻觉。
凰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哪怕她吸收的元神内确实有凰姬的一缕分神,哪怕她自始至终的一切都在凰姬分神的掌握中,以凰姬的骄傲,也不会与她说出这些的。
她慢慢地盘坐下来,只将《修魂》运转着,渐渐的,心境平和下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张潇晗才从修炼的状态恢复过来,心房只隐隐作痛,心神却全没有了先前的诸多感慨,她确信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刚刚,心神被岩画莫名地干扰了。
奇怪了,祭出的太阳真火与紫火以后,会引岩画的异相,好像曾经生的和未曾生的都出现在眼前,难道这就是智者强调的纯阳之力?
刚刚的异相以及带来的后果过于可怕,她竟然有放弃生命的想法,这让张潇晗不敢在轻易尝试了,甚至好一会视线都不敢投到岩画上。
从异相上看,魔界帝子的皮肤被做成了战鼓,脊椎被炼制成鼓锤,而他被抽出来的筋脉就成了束缚住战鼓的绳索,只是奇怪了,不死之魂被压制在这里的时候,这一切还没有生的吧,怎么也会体现在岩画中呢?
――晚间有事情,今天就这一更,抱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