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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 / 2)

 这是趟,上海始发,开往拉萨的火车,包厢里两两相对,分上、中、下共六张床铺。五个人围坐在下铺。

车厢里有些杂乱,熟食,酒杯堆满了一桌,垃圾袋随意的丢在地上。

火车开了两个小时,我们的派对也开始了两个小时。

这晚喝的是小糊涂仙,我们五个男人,三瓶酒,喝得还算尽兴,熟食还有很多,但酒喝已经完。

意犹未尽,几人开始扯开嗓子,吼着:“回到拉萨,回到了布达拉……”

热烈的气氛,引来其他车厢旅客的围观,乘着酒意,我们邀请大家一起加入进来。

很多人去过西藏,却少有人那么兴奋。我们有兴奋的理由!

十六天前,九月三十日,自驾西藏召集令,微信建聊天组,十一人加入。因为第二天是国庆长假,都不确定假期。

十五天前,十月一日,大家讨论具体出行时间,考虑到西藏海拔高,十月底可能会下雪封山,最后把时间定在十月十六日。然后又把自驾游,改成坐火车去拉萨。

八天前,十月八日,国庆长假后复职第一天,有假期的,只剩下五个人。

六天前,十月十号,拿到火车票。

三小时前,火车站南广场,大钟下,拖着行李集合。

两小时前,我们登上火车,放下行李,就开始晒准备好的下酒菜。

这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目的地,圣都拉萨!

我们开心,我们兴奋,我们一样的任性,也有着差不多个性。

这天,出发去拉萨。这天,是“古惑仔”的《友情岁月》演唱会。

“消失的光阴散在风里,仿佛想不起再面对……”歌声在整节车厢里回荡。

……

“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打小就听说过这句带有贬义的话。

我是七零年代的尾巴,出身在杨浦妇婴保健院,却一直生活在浦东,也许是因为妈妈生我的时候,浦东还没有好的医院吧。

记事起,我已经搬到浦东的文登路,那时候,文登路的东面还都一片荒芜,泥泞小道。现在已经是浦东比较繁华的路段,路名也改成了东方路。

我的父母辈也都曾上过山,下过乡,却没有参加过高考。他们都是工人阶级,记得那时候,他们在田林路那边上班,每次上下班,花在路上的时间都要很长,所以他们住在单位的宿舍里。

小时候,我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能见到我父母。

记事的时候,爷爷已经退休,奶奶还要做帮工,所以真正带大我的还是爷爷。

听说,爷爷以前是在船务公司工作,直到现在,这个概念还是很模糊。

一种,就是以前十六铺的长江轮渡公司。因为后来很长一段内,我经常搭大伯父的顺风船出去玩,家里亲戚在一个公司上班的可能性很高。

还有一种,在我脑海里,旧社会船码头那种,这就带有很浓烈的江湖气息,就是那种靠拳头大,够狠,才能保证家里人能温饱的那种。这种可能性也很高,从爷爷少数交往的几个朋友口中,时常能听到他们叫我爷爷“工头”。

我小的时候,没什么玩具。最心爱的玩具,是爷爷用木头给我做过一把大砍刀,还做过一个打拳用的沙袋。所以我更倾向认为,爷爷是后一种工作。

爷爷每天只喝一顿白酒,基本上是从眼睛扒开就开始喝,一直喝到晚上睡觉。所以那时候我应该是挺开心的,天天同小区的小朋友在一起玩,就连幼儿园都没怎么去过。

那时候我们小区还是新造的,有绿化,有街道,比起棚户区可算是好很多。老上海的东西我大都经历过,譬如:生煤球炉、爆米花、修棕邦、弹棉花、收鸡胗皮、收甲鱼壳、牙膏壳等等;唯一少的是刷马桶。

那时候还没有空调,夏天的时候,吃完晚饭,每家每户会把躺椅、折凳、甚至钢丝床拿到楼下,人手一把蒲葵扇,围坐在一起看一台电视。

在我看来,那时候的邻里生活很是和睦。虽然不能说夜不闭户,但小区外,如果来一个陌生人,肯定会有人上去盘问。晒在一楼绿化带的东西,下雨肯定有人帮你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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