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一会儿见了太子,”沈知礼诡笑,“只管说是翰林院的老臣不肯与女子共事,让太子替你出头,给你在翰林院谋个修史的闲差。”
孟廷辉眼中的光忽然一淡,“太子恼我还来不及,又怎会替我出这头。”
沈知礼扬眉,只是笑,不再说话。
·
过了右掖门便是天章阁,一路向东可见枢密院、都堂及中书门下二省,穿过文徳殿旁边的阔廊,再往北二百步可见东华门,皇太子宫便在东华门内。
孟廷辉跟着沈知礼一路走到皇太子宫前,心口突突在跳。
远处宫阙楼檐恢弘衔天,面前青砖石阶彩纹漫地,一想到这殿中之人,她的指尖便止不住地轻颤。
沈知礼替她递了翰林院的牌子,那几个侍卫也是认得沈知礼的,只收了牌子笑道:“太子今日下朝后去次都堂治事未归,听人说出都堂后又去校场观殿前诸班直骑射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不如让孟大人在此等等?”
孟廷辉只是谢过,道不敢于东宫叨扰,待晚些时候再来,便要回了牌子,同沈知礼原路往回走去。
心里竟有些失望。
仿佛是绷紧了的一根弦毫无预告地被人挑断,一切期冀都已作废。
沈知礼抱胸,官服长袖垂扬,眯着眼对着阳光,赞了句:“当真好天气。”又转头冲她道:“我是从职方馆溜出来的,须得早些赶回去,出大内的路你都认识了罢?”
孟廷辉点头,忙道:“不必管我。”
目光遥送沈知礼出了东华门后一路往东南向走去,她低头看了眼手中木牌,嘴角轻撇。
这朝堂官场,当真是不好处的……
西面横街处忽然传来马蹄踏砖的声音,清清脆脆,一下连着一下地顺风飘过来。
禁中之地,谁能于此处过马不下……
她脑子里刚刚升疑,便又骤然反应了过来——东华门内,东宫之前,他当然不用下马!
才想着,就见马儿长鬃逆风而飘,一人驭马慢驰而来。
他身上披了薄甲,背上挂着长弓,左肩满满一箙白羽利箭,低头挽缰,手腕处淡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微微泛着汗湿亮光。
她立在东华门前未动,看他步步行近,手心里有汗渗出,终是上前几步,开口——
可未等她出声,他便抬头,一眼便望见穿了绯色官服的她,身子在马上明显地一倾,扬鞭道:“你在此处做什么?”
声音清寒中带了哑意,似是累了。
她没出声,只是望着他。
他斜眉扬起,看见了她手中握着的那块牌子,神色微微了然,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利落地一翻身,下了马。
殿前的几个侍卫看见,急忙过来牵马,又替他卸了长弓,取下箭箙,恭声道:“殿下。”
他一路大步上阶,向殿内走去。
她便跟着他入了殿。
殿门被人在外重重关上,一室陡暗。
他开口:“他们让你来东宫祗候?”
她不置可否,将手中的牌子轻轻摆在门口的高几上,行了个礼,“殿下。”
他的眼底似是有火流过,神色却淡然,仿佛没有想要追究她为何被派了这差事,只是向里面走了几步,然后站定,抬手扯开身上的薄甲。
肩甲落地,膝甲落地,胸甲落地……
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慢慢宽甲,虽知他是刚从校场观骑射回来,可却没料到他竟会当着她的面做这种事。
甲胄下只着了件单袍,背后已被汗水浸湿。
她看清他背后肌肉的轮廓,脸颊忽而有些发热,正欲扭过头时,却见他回身,一边松腰间袍带,一边看向她。
藏青色的宽长袍带一路滑落,锦袍襟口大开,露出他裸实精壮的胸膛。
她挪不开目光,可却不得不开口:“殿下为何不回内殿再……”
他却朝她走过来,目光微凉,打断道:“当日你在宝和殿中尚且不惧,怎么今日倒胆小如鼠?既然敢来东宫,就该料到会有这些事情。”
她离他如此之近,他颈间胸前的汗粒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耳根已然红透了,脸上却仍做漠色,知道他意在讽刺她,便上前一步,轻声道:“臣没有怕。倘是殿下想要臣为殿下宽衣,臣不敢不遵。”
说着,便抬手触上他的胸前,将那锦袍轻轻向两旁褪去。
他微僵,眯了眼打量她,见她粉颈微弯,貌似认真地在为他宽衣,眼底不由更寒。
是没料到她会是这反应,可这女人……
她脸色如常,将他的袍子褪了,右手揽袍子时顺势滑下去,似是不经意地抚过他腰下三寸。
他浑身大震,眸底瞬时冰融火起——
这女人!
·
·
·
那个,这章其实是两章的量,但是某实在是不高兴拆开发了,也懒怠搞什么PK加更求票的名堂了……熟悉亲娘的姑娘们都知道,咱还是按从前欢喜时候的规矩来,亲娘写多少发多少,不管是两千还是四千还是八千,只要写了就一次更了……
另外,某发现某只要不打滚求票,这票就不涨啊,姑娘们你们这是要逼亲娘做泼妇状咩……今天打个小滚先,姑娘们力所能及地给小寡赏个票吧……^_^<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