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有些亮了,清晨的mí雾飘dang在城市上空,隐隐有光亮从苍穹上透下来,整座城市似醒非醒。</p>
方才还虎虎生威的曾铭贵,此时四肢尽废,像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白森森的手骨刺破衣袖,曝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挂着丝丝血rou,众人看得脊背生寒,嗖嗖地冒着凉气。</p>
曾铭贵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汗水将他额前的头都泡胀了,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微弱地呼吸着。晕死可能是最好的解脱,但是尖锐的疼痛却此刻刺激着他,令他生不如死。</p>
看着逐渐亮堂的天空,曾铭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如果时间能够倒流的话,曾铭贵一定不会选择和王洲jiao手,他肯定会在一时间逃离战场。但是时间是不能倒流的,所以曾铭贵只能默默地躺在地上,像只待宰的jī。等待死亡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死亡的恐惧会一直折磨着你,那种感觉比被人砍上十刀还要难受。</p>
“你行行好……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杀了我吧……”曾铭贵用极其轻微的声音呼唤求饶,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痛不yù生,此刻的他只有以死才能得到解脱。</p>
王洲冷然道:“我会让你在痛苦中慢慢死去的!”</p>
“混……蛋……”曾铭贵憋足力气,怒吼出了两个字。</p>
王洲冷冷一笑,转身冲着身后的黑龙社兄弟们大声说道:“兄弟们,还楞着做什么,天色不早了,做事吧!”</p>
王洲一声令下,本已渐渐平息的战火又倏地被点燃了。有了王洲这个模范榜样,黑龙社的兄弟们一个个都跟吃了yao似的,勇猛异常。而血月盟那边,三个头领差不多已经全部阵亡,军心已然涣散,人们都争先恐后地想往外跑,但是黑龙社的阵线就像铁桶一样,将前后巷口堵的严严实实,血月盟的人马根本没办法逃出去,反而自相践踏,死伤了不少人。</p>
混1uan之中,趴在地上的一具“尸体”忽然动了一下,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王洲的背影。这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王洲打断胸骨的叶万荣。方才叶万荣遭受王洲的重击之后,剧痛攻心,一下子晕死过去。</p>
现在,叶万荣醒过来了,断裂的胸骨如针刺般扎着他的五脏六腑,叶万荣稍微动一动身子,就疼得冷汗直冒。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运起内劲,这种情况是不能运劲的,因为断裂的胸骨随时都有可能刺破自己的五脏六腑,但是叶万荣已经豁出去了,他已经决定不要这条命了,此刻的他就只有一个念头,干掉王洲!</p>
所以,我们别以为除了黑龙社的兄弟以外,其他帮派的人马就全都是贪生怕死之徒,每个帮派里都有舍生忘死的人,也都有贪生怕死的人。对于一个成功的大帮派来说,它的背后肯定有一群不怕牺牲的人在支撑着,才能扶持着帮派一步步壮大起来。血月盟能够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那也是因为它的背后有许多舍生忘死的人,只不过大家各为其主,各有各的信念罢了,但是那种不怕牺牲的精神却是一样的。</p>
混1uan之中,谁也没有现醒来的叶万荣,叶万荣以地上的尸体做掩护,悄悄地向前爬行着。他拾起自己的那根狼牙bang,紧紧地攥在手里。他只有一次机会,若这次机会不能杀死王洲,那么死得就会是他自己。当然,也许杀死了王洲,他也会被杀死,但是至少他死有所值了。</p>
叶万荣像一个匍匐前进的士兵,悄悄地向着王洲爬去,十米,九米,八米……他在一步一步地,慢慢接近自己的目标。仿佛王洲是一个碉堡,而叶万荣就是要去炸掉这座碉堡的英勇战士。</p>
在距离王洲大概只有五米远的时候,叶万荣忽然从地上蹿将起来,拎起狼牙bang就朝着王洲冲了上去。</p>
叶万荣这一击出其不备,而且卯足了残余的所有力气,可谓是势在必得。</p>
狼牙bang破空而出,出呼呼声响,凌厉地劲风直奔王洲的后脑勺而去,这一下要是狼牙bang给砸中的话,那肯定是脑浆迸裂的下场。</p>
“小心啊!”不少兄弟惊呼失声,想要冲上去已然是来不及了。</p>
王洲听得兄弟们疾呼,回头看时,那根布满利刺的狼牙bang已经当头落下。如果此时王洲手里还踢着利斧的话,他也许还能够挡住这一帮,但是他现在赤手空拳,要是用rou掌去接这一帮,那一双手大概也得被废掉了。</p>
叶万荣的眼瞳里熠熠生辉,他仿佛已经看见了王洲脑浆迸裂的模样。</p>
面对叶万荣这突如其来的偷袭,王洲已然是没有办法躲避了,狼牙bang刮起的劲风将他的头都吹拂起来,一张脸被刮得生疼,他已经感觉到了从狼牙bang的利刺上面散出来的寒冷气息。</p>
“去——死——吧!”叶万荣厉声大喝,面容狰狞。</p>
“老大,快躲开!”距离王洲最近的一名黑龙社兄弟最先反应过来,然后他几乎没有丝毫的停留,径直朝着王洲冲了过去。</p>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那名黑龙社的兄弟伸出双手,猛地推开王洲,王洲趁着这一推之力,顺势向边上滚了开去。只听砰地一声,凭空落下的狼牙bang狠狠地砸落在那名黑龙社兄弟的脑袋上。</p>
叶万荣这一bang势大力沉,那名黑龙社兄弟的头骨顿时碎裂开来,脑浆和着鲜血四散飞溅,如同一颗爆裂的西瓜。</p>
叶万荣怔怔地看着那名在他面前缓缓栽倒的黑龙社兄弟,喃喃骂道:“混蛋!不可能!混蛋!不可能!啊~”</p>
叶万荣那口真气一滞,噗地喷出老大一口鲜血,无力地跪倒在地上,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吧嗒吧嗒地往外淌。叶万荣的脸上一片冰凉,他低垂着脑袋,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终究还是失败了?”</p>
“兄弟!”王洲看着那名为救他xìng命而牺牲的兄弟,心里涌起无限的感动,他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一双虎目里充满了血色。</p>
王洲走到自己丢下的利斧面前,倏地张开手掌,一股劲风如绽放的花瓣般从他的脚下飞旋而出,他的头全都飞扬起来。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那两把cha入地下的利斧,在真气的牵引下,竟然缓缓脱离了地面,然后渐渐升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