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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8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1 / 2)

 贾珂哈哈一笑, 接住衣服,然后伸手将王怜花抱住,笑道:“我喜欢听你叫我‘老公’, 你还生气啊?”

王怜花横了贾珂一眼, 鄙视他在这里明知故问, 说道:“你喜欢听我叫你‘老公’,不喜欢听我叫你‘老婆’, 我不生气, 难道还要高兴吗?”用拇指摸了摸贾珂的下巴,笑道:“说起来柴玉关活着的时候,做的唯一一件合我心意的事情,就是说你是我的媳妇。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 他竟然这般有见识。”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那江枫和花月奴岂不是更有见识?”

王怜花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后满脸遗憾地道:“可惜他俩的见识,你半点也没有继承。”

贾珂哈哈一笑,又听王怜花道:“那你上辈子的父母呢?是不是也这样有见识?”

贾珂一笑, 说道:“不知道啊。我上辈子死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呢,谈婚论嫁这种事, 离我实在太远了,所以我爸妈是不是也这样有见识, 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 王公子这么可爱,我爸妈一定很喜欢你。”

王怜花喜滋滋地搂住贾珂,但是很快想起自己早已决定做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和“可爱”这种形容划清界限了, 连忙反驳道:“你相公怎么能用‘可爱’来形容,你相公是——”

贾珂笑着打断他的话,说道:“是了,‘可爱’怎么足以形容我相公呢,我相公是无比可爱才对。怎么,你不服?不服也不行,毕竟你又不是我相公,你只是我的暖床丫鬟小棉花罢了。”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又有相公,又有暖床丫鬟,少爷,你好风流啊。”掐住贾珂的脖子,喝道:“老实交代,除了我以外,你还有多少个暖床丫鬟?否则怎会因为你从我怀里取出了棉花,就叫我‘小棉花’,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不给我起。”

贾珂笑道:“阿哟,真是冤枉。我叫你‘小棉花’,是因为棉花又白又软,和你很像而已。你看某只小猪名叫怜花,却做尽了辣手摧花的事情,天天逮着他的老公欺负,当真欺世盗名。而你名叫小棉花,就果然如棉花一般又白又软,我每次将你抱在怀里,便忍不住陷了进去,可说是人如其名。可见我起名的水平,比那只小猪的妈妈还要胜上一筹呢。”

王怜花做了个鬼脸,笑道:“少爷,你在这里跟我诋毁那个名叫怜花的人,就不怕他听说以后,把我弄的又黑又硬,让你也欺世盗名起来了?”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倘若他真这么做了,我也不怪他。毕竟小猪喜欢在泥塘里打滚,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我从前以为他毕竟是小猪中的大王,和其他小猪不一样,不喜欢在泥塘里打滚,如今知道他有这个爱好,回家以后,一定在家里挖个泥塘,好让他放心大胆地在里面打滚。”

说到这里,忍不住寻思:“怎么就没有商人乘船远渡,将可可豆运进中原呢。我若能做个巧克力泥塘,让大王在里面打滚,等他身上全都裹满巧克力酱了,我再把他从泥塘中捞出来,然后给他放上草莓、芒果、橙子、哈密瓜,再抹上奶油,倒上奶油,放点奥利奥碎末,如果为了刺激,还可以放点冰激凌……”想到最后,竟然觉得有些饿了。

王怜花哪知贾珂已经在想如何把他扮成一个巧克力蛋糕了,他见贾珂都已经说起小猪在泥塘里打滚的事了,生怕自己顺着贾珂的话往下说,贾珂三言两语,就把他忽悠的承认自己真的喜欢在泥潭里打滚了。当下从贾珂怀中离开,脸上浅笑盈盈,却转作雄浑粗重的男子声音,说道:“少爷,要我服侍你穿衣服吗?”

贾珂猝不及防之下,听到这道声音,只觉自己像是被人打成了内伤,忍不住干笑两声,坐起身来,将外衣穿在身上。

两人提着铜盒,出得客栈,来到衙门一带,还没走近,就见衙门附近黑压压的到处都是官兵。

贾珂一路走来,见沿途不少商铺小摊,这些商铺小摊的主人都不知所踪,也不知是被官兵叫去问话了,还是也被那个疑似玉罗刹的神秘人杀死了,但若是前者,刚刚罔萌世安进宫禀告,怎的一句都没有提过。

此时衙门早已被官兵团团围住,不许百姓随便进出,王怜花手里提着那五只怪虫,虽然那五只怪虫已无可能从铜盒中逃出来,但是保险起见,王怜花还是提着铜盒,留在人群外面。

贾珂走进人群,向几个官兵出示腰牌,说道:“皇上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以后,就派我过来看看任大人他们的尸首。不知罔萌将军现下在哪里呢?”

那几个官兵自然不敢怠慢,忙道:“回大人:罔萌将军去监狱里察看那些犯人的尸体了。罔萌将军说,凶手是先来到衙门,将任大人他们杀死了,然后带着一个名叫钱多的衙役,去街上找到林岳这些来过衙门的官兵,将他们和钱多一起杀死了,最后去了监狱,杀死了所有狱卒和七十二间牢房里的犯人。监狱是他最后去的地方,他极有可能在监狱里留下了什么线索。”

贾珂道:“罔萌将军是怎么知道凶手杀人的顺序的?”

一个官兵道:“这多亏了钱多。我们在衙门里发现了一个带泥的鞋印,和钱多的鞋印一模一样,应该是钱多在慌乱中留下来的,但是钱多和林岳他们一起死在了街上,可见衙门里发生命案的时候,钱多还没有死。

凶手最后去了监狱,则是因为我们刚刚在第三间牢室的一间牢房前面,找到了一把断成两截的铁锁,这把铁锁就是用来锁住这间牢房的。

从名册上看,这间牢房只住着一个犯人,叫作郑熏折,但他的尸体就在牢房里,死法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心口上有一粒针孔大的红点,心脏被一股霸道无比的内力震成了碎块,而且身上没有任何受刑的痕迹。

我们推测那间牢房里可能还关着一个人,因为他刚刚被送进监狱,所以名册上还没有他的名字。凶手杀死这么多人,最后去了监狱,就是为了找到他。

不过衙门这边也有一件事很奇怪。按常理说,任大人得先审过案子,才能把人送去监狱,只要任大人开堂审案了,便会有人将任大人审案的过程记录下来,方便他人查阅。可是衙门里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录,但也没有乱翻东西的痕迹。

可见要么凶手一早就知道衙门里不会有任何记录,所以杀完人就离开了,要么凶手对衙门里的一切了如指掌,清楚那份记录的位置,他要拿走那份记录,并不会把其他东西弄乱,要么凶手根本不在乎衙门里会不会有记录。”

贾珂点了点头,也觉此事确有蹊跷。那神秘人先后在衙门、街上、监狱这三个地方大开杀戒,显然他要找的那个人,去过这三个地方。可是衙门这里怎会没有这人的记录?任得敏又是因为什么事,才把这人送进监狱的?难道是私仇?

贾珂略一沉吟,问道:“你们去过任大人的家里了吗?他家里人都还好吗?”

那官兵道:“我们发现这件事以后,就去了任大人家里。任大人的家眷都安然无恙,只有暂住在任大人家里的何沅君姑娘,先前出来散心了,到现在也没找到她,不知她是否出事了。”

贾珂心中一凛,暗道:“难道这件事和何沅君有关?”问道:“何沅君的养父武三通,现在还在监狱里吗?”

那官兵一怔,说道:“这就不清楚了,卑职现在就叫几个兄弟去监狱看看。”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你去。”

那官兵很快找来另外几个官兵,跟他们交代了这件事,那几个官兵便匆匆去了监狱。

贾珂又道:“我一路走来,见沿途这些店铺和小摊都空着,一个店主都没有看见,你可知道他们都去哪了?”

那官兵叹了口气,说道:“唉,他们也都被那人杀死了。”

贾珂微微皱眉,说道:“罔萌将军刚刚进宫,怎的没把这些人的死讯一起告诉皇上?”

那官兵解释道:“大人,不是罔萌将军有意隐瞒皇上,是我们那时候也不知道,那些百姓也死了。那凶手不知怎么想的,把那些百姓的尸体都带进了青鸾山,扔进了青鸾山上的溪水里。

若不是今天正好有几个人去青鸾山上散步,有几具尸体被溪水冲到他们眼前,他们将尸体捞了上来,见这几具尸体都不是溺死的,而是被人杀死的,连忙下山报官,我们肯定现在还在满城地寻找这些百姓呢。只是青鸾山上溪流纵横交错,一条溪流,可能就有上百条分支,所以现在尸体还没有找全。”

贾珂听到这里,哪里还有半点疑惑,心想:“玉罗刹想必发现青鸾山上那座地宫,被姬苦情当作据点了。他想要进去看看,但始终找不到地宫入口,才把这么多具尸体扔进了水里。毕竟建在山里的地宫,一般都会与山里的水源相通。朝廷要想将这些尸体全都打捞起来,山上每条溪流,势必都得走上一遍,迟早会找到那座地宫的。”

突然心中一凛,暗道:“可是玉罗刹凭什么认为,朝廷一定会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将这些尸体全都打捞起来?西泥国皇帝,没有这么爱民如子。他若是想要用这一招来找到山中那座地宫,为何不把任得敏他们的尸体扔进水里?任得敏他们是朝廷命官,他们的尸体,皇帝肯定会派人打捞的。难道……”

他心中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问道:“你们有没有检查过这些百姓的尸体?”

那几个官兵见贾珂的神情突然十分严肃,都跟着心中一紧,说道:“他们的尸体,我们自然检查过了,虽然已经在水里泡了一段时间,但心口上那一粒针孔大的红点,仍是清晰可见。他们的死法和任大人一模一样,不然我们也不会断定,杀死他们的凶手,和杀死任大人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先前江别鹤在昆仑山上用江家的尸体,险些害死了整个镇子上的百姓,贾珂每每想起此事,都觉不寒而栗。倘若玉罗刹也用了江别鹤的手段,将那些百姓的尸体变成毒源,这可绝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毒源一旦扩散,瘟疫席卷整个兴州城,到时候只怕没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此事十万火急,万万等不得,贾珂顾不上检查任得敏等人的尸体了,心想那些百姓的尸体即使真有问题,这些官兵也未必能看出来,忙道:“那些百姓的尸体在哪里呢?我要亲自过去看看。”

那几个官兵虽然不明白贾珂为何对那些百姓的尸体如此重视,但上司有命,不敢不从,当下便有一个官兵说道:“我们在青鸾山下搭了一个临时的义庄,从水里捞上来的尸体,都放在那个临时的义庄里了。卑职这就带大人过去。”

贾珂道:“好。咱们骑马过去!”当下便和王怜花跟着那官兵骑马疾驰,来到青鸾山下,就见山下搭了一个木棚,两个官兵坐在对面,看守木棚。

那两个官兵听到马蹄声,都循声看来,见三骑疾驰而来,其中两人都是一身常服,不知是不是普通百姓,另一人却是官兵打扮,知道来的是同僚,又见他们的马骑得这样快,显然十分着急,只道城里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急忙站起身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三人勒住了马,贾珂和王怜花跃下马背,用手帕捂住口鼻,带上手套,走进木棚。那官兵跟着跃下马背,牵着缰绳,向那两个官兵解释道:“那位穿着蓝色衣服的大人,是从宫里来的。大人听说这些百姓的尸体,都被那凶手扔进了青鸾山上的溪流里,可能是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就急着过来看看。”

那两个官兵听说贾珂是从宫里来的,脸上都露出敬畏之色。一个官兵压低声音,问道:“那个穿粗布衣服的呢?也是从宫里来的?”

那官兵道:“这我没问。不过看那位大人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对仆人的态度,我想他应该也是从宫里来的。他二人打扮成这副模样,可能是为了方便在宫外行事。”

那两个官兵一齐点头,说道:“可不是么。如果你没有跟着一起来,我们看到他们二位,定会以为是哪个富家公子闲着没事干,带着小厮来山上野餐了。”

这座木棚是临时搭起来的,条件十分简陋,没有板床,从溪水里捞上来的尸体,就直接放在地上。

王怜花走到离着门口最近的那具尸体前面,抓住那具尸体,将那具尸体拎出木棚,放到地上。

贾珂在木棚里跟着王怜花转了一圈,没找到能插手的地方,见王怜花要在外面检查尸体,于是走出木棚,掏出匕首,砍倒路旁一株柳树。

他用匕首削下树枝,然后将树干竖着劈成两半。一半树干扔在地上,另一半树干拿在手里,用匕首将树干表面削掉一层,放在地上,树心那面朝上,又找了几块巨石,放在树干两侧,免得树干在地上晃动。

王怜花一边将尸体放在这张简易的手术台上,一边笑道:“少爷真是好手艺,往后若是吃不起饭了,给人家做家具,一定也能养活一家老小的。”

贾珂见王怜花这时还有心情说笑,真想去拧他的脸,于是看向王怜花的肚皮,反问道:“小?”

王怜花登时涨红了脸,愤愤地瞪了贾珂一眼,然后从怀中取出两枚金针,一把匕首,直接用匕首将那尸体的肚子剖开。

贾珂见王怜花一上来就开膛剖肚,手段如此凶残,忽然想起王怜花在那座小镇上是第一次听说降头术,而且他对降头术的了解,都是来自黄药师多年前在海上的见闻,中了降头术的尸体,会有什么症状,他未必清楚,于是低声道:“小棉花,你打算怎么做?”

王怜花沉吟道:“我也不知中了降头术的尸体,会是什么模样,不过我知刚刚死去的尸体,会是什么模样。我想那降头术既然能让尸体变成媒介,将身上的尸毒传给别人,定会对尸体其他地方产生影响。

你看他的肝、肺、肾、胃、胆、肠,颜色都很正常,心脏被内力震成了七块,心脉全都断了,仔细看心脏的断裂处,还能看到那枚细针留下来的痕迹。凶手显然是先用细针刺入他的心脏,然后将内力顺着细针传入他的心脏,看来凶手用的不是普通的细针,而是系着绣线的绣花针。”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刀尖指着相应的部分,仿佛贾珂分不清楚肝、肺、肾、胃、胆、肠、心都在哪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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