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月微微蹙眉,将思绪收回来,趴好,用被子盖住身体,装作睡着了。
门,是被人踹开的。
冷风灌进来,本就寒冷的屋子温度更低了几分。
“她的命也真大,被打得这么狠还没死。”一个丫鬟气哼哼走进来,哐啷一声将碗放在桌子上,“死了多好,咱们也不至于被困在这小破地方。”
“琥珀,你少说两句。”另一个丫鬟跟进来,搓着手,时不时咳嗽几声,“这天可真冷。”
“就是啊,这都冬天了,咱们分到的都是些只冒烟点不着的劣质炭。等真下大雪了,咱们一块冻死得了。”叫琥珀的丫鬟用尖尖的声音叫道。
“她为什么还活着?若是她死了,七王爷也会顾忌脸面,会好好待咱们这两个陪嫁丫鬟。她不死,七王爷苛待她,咱们也一同受苦,我怎么倒了八辈子霉伺候这个扫把星?”
“这种话你怎么能守着王妃娘娘说?”翡翠压低了声音,咳嗽太久,她嗓子嘶哑得厉害。
“守着她说怎么了?蠢猪都比她聪明,要不是她用拙劣的手段勾引三王爷不成反而爬上了七王爷……”
“琥珀。”翡翠用力拽着她的袖子,低声呵斥,“快闭嘴吧,这件事在七王府是禁忌,要是被外人听去了,指不定生出什么枝节来。你先喂娘娘喝粥,我再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
琥珀脸色一变,也明白刚才的话不妥,恨恨地跺了跺脚。
“我在二小姐身边当差当的好好的,偏偏被指派给你。”她捧着粥碗来到秦偃月身边,“在这王府里,吃穿用度连最下等的粗使丫鬟都不如,这碗粥还是翡翠守着熬粥的锅等了好几个时辰才要出来的,蠢猪,都是你害的。”
粥是刚刚熬好的,滚烫,端着时间长了,烫得手疼。
琥珀冲着粥碗淬了一口,“晦气,你为什么不赶紧死掉?你死了我也就不用伺候你了。”
她看着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秦偃月,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碗粥还是滚烫的,如果落在还没愈合的伤口上,蠢猪王妃或许能死。
这个念头涌上来的时候,她的眼神也变得阴毒起来。
“七王妃,您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很痛苦吧?我来帮您解脱好不好?”她阴测测地说着,抬手掀开被子,要将粥倒在秦偃月的伤口处。
秦偃月眼神一凛。
她已察觉到了这丫鬟的意图。
如果滚烫的粥落在刚刚结痂的伤口上,会感染发炎,或许还会引起并发症,这具本就虚弱的身体是支撑不住的。
她暗暗蹙眉,蓄力,在琥珀将粥碗往下倾倒的时候,猛地起身,以极快的速度钳制住她的手腕。
琥珀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该落在秦偃月身上的粥碗转向她自己的脸,滚烫的粥顺着她的额头落下。
“你,你干什么?”琥珀慌忙用衣袖擦拭脸颊,被烫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你想干什么?”秦偃月站起来。
结痂的伤口很容易绽开,刚才的动作幅度比较大,牵扯到了伤口,疼痛感传遍全身。
“我,我只是想喂你喝粥。”琥珀眼睛闪烁了两下,“王妃娘娘不分青红皂白将热粥泼向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