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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4(2 / 2)

只见温冬逸缓缓阖了下眼,那些森然的神色随之忽隐忽现,“哪个朋友?”

这个问题有一套趋近于标准答案——我和谁一起出去关你什么事。或者是,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可是这般迂回的争执,最终还要绕回去,也是浪费口舌,与她性格相驳。于是,梁霜影如实回答,“俞高韵。”

温冬逸的表情稍有所动,暂时看不出情绪,“你们还有联系?”

她生得哀愁的眼睛,望了他一会儿,轻声说,何止。

不完全是挑衅的意味,但只要掺杂了一点,对温冬逸来说,都是引火的种子。他的声音低了几分,“你知道他跟我是什么关系吗?”

“我知道。”她肯定的回答。

有一瞬间,他无端的走神,视线从她足以令人着魔的唇上掠过,她在绽放,却将那一面展示给了别的男人。

须臾的寂静之后,她又说了两句话。

“俞高韵都告诉我了。”

“他对我一直是坦诚相待。”

倏地,温冬逸抬脚踹向了沙发,她惊得一个激灵,猝不及防的被他拽住了胳膊,整个人扑向他身前,膝盖差点跪到地毯上。

那股烟草的气味使劲往她鼻息里钻,温冬逸嘲讽的勾着嘴角,“坦诚相待?在床上吗?”

他竟然有些失控了。

梁霜影还是直视着他,还是那样掀不起波澜的语调,“你不是对我没兴趣了?行行好,给我留条后路。”

大概谁都能听得出来,她是故意这么说来气他,也带着一点自暴自弃的打算。

握着她胳膊的手慢慢松开,温冬逸的眼神渐渐沉静下去,但她来不及揣测他的想法,捕捉到一丝痕迹时,他已经欺压而来,捞过她的脑袋,吻了下去。

梁霜影试图挣脱,另一只手仿佛将她钉死在沙发里。她紧抿着唇,就有牙齿咬上她的唇。

后来,温冬逸按住她的肩膀,与她拉开了些距离,在她幽暗的视野里,不知怎么,他的神情就连拧着眉头,都变得柔和,寻求安慰的埋怨着,“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她懵了。

温冬逸服输了吗?并没有,他很清楚,该用怎样的手段蛊惑女人,甚至让她清醒着放弃挣扎,况且一个连刀刃都不曾摸过的女孩,要如何抵抗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不过,恰恰是这样的悬殊感,吸引着她去探究,从好奇到向往、崇拜,搅碎这些虚的东西,铸造了迷恋。

所有饱受诟病的爱,都伊始于迷恋。

梁霜影被指引着翻身,跨坐在他的腿上,任他将自己的羽绒服剥落到肩下,等不及地捧住她的脸,和她激烈的接吻,她的舌尖柔软,唾液仿佛是清甜的。

抛开了羽绒服,毛衣再脱去,那长发洒落下来,他拥住了那身体,再吻,啃她的下巴、嘴角。

温冬逸还是那个性感残忍的野兽,她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环在他颈项的手,被他拉了下来,将她剩下的黑色打底衫,扯出一只袖子挂着。

梁霜影被他抱着,与他身体几乎再没有距离,他的气息喷洒过来,她几度屏息,浑身绷紧。

温冬逸伸手揽过她的后颈,仰起头,下颌线条优美至极,与他唇舌交缠了会儿,她身子一软,跌坐下去。连最后一层打底衫,也被他扔到一旁。

对上彼此的视线,他轻柔地抚开她的头发,一双缱绻的眼睛,生涩而惶恐的、依赖着他的眼睛。

“梁霜影……”他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清晨树霜的影子,白昼里的星辰。温冬逸轻笑了下,真能糊弄人……可他偏偏被糊弄到了。

他清楚的知道,踩过这一条界线,就要长久的纠缠下去,再不是能轻易折断的关系。她在悬崖边上,继续往前走,与她将来可能会遇见的,简单纯粹的爱情故事,永别了。

温冬逸停下自己的动作,喉咙喑哑的说,“到此为止吧……”原本他想说声‘对不起’,却又觉得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犯不着道歉。

在他的阴影底下,她嘴唇周围是口红晕开的痕迹,轻轻开合着说,“滚出去。”

温冬逸微愣不足片刻,低声笑了一下,说,“这整个酒店都是我的,你让我滚哪儿去?”

原来是这样。梁霜影的眼皮微微颤一下,眼神还是偏执的,“那我滚行吗?”然后透明的泪水从眼眶溢出,从她的眼角滑落下去。

他的笑意骤然褪去,未免太冷酷,“你不要哭,都是你自找的。”

他说的对。梁霜影喉头一热,忍不住闭紧眼睛哭出来,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温冬逸有点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女人,还是疼惜地轻抚她的脸,却说着,“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以为我很有同情心?”

梁霜影声音哽咽着回呛他,“好在哪?!”

她扯出一些苦笑,“你告诉我,你对我好在哪儿了?高兴了就出现,不高兴了连影子都找不到,我最宝贵的时间,都是在等着下一次冲你摇尾巴,这是你对我的好?”

他认为自己是她的救世主,以怜爱的姿态,在她没闻过石榴花的时候,直接掰开熟透的果实让她吃,还要打破她的幻想,告诉她石榴花是无香的。

既然她接受了真相,就不能放过谋杀她这份青涩的男人。

“温冬逸……”她缓缓摇头,“我不要当你的宠物。”

“我要你。”

梁霜影从来称不上豁达,小女生喜欢东西,她都喜欢,不过是没有必须要得到的想法,所以看上去孤傲清高。如今,她已经被打回原形,不管对与错,只想要他。

“我要你这个人!”

温冬逸怔着看了她有几秒的时间,冷静的起身,走向了酒柜。

她的手肘往后撑着,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他熟练且急躁的开了瓶酒。

金色的威士忌被当做廉价的啤酒,没有了品赏的价值,一股脑地灌进他的口中。

温冬逸抬眸,琳琅的酒柜之中,是镜子,是沙发那儿的女孩。一件件捡起散落的衣服,沉默的穿上,她的身躯,比那些他名字都记不清的女人,都要瘦弱。

可是,他知道自己给了她最多的善意,多到一点一点消磨他的底线,让他错以为,一切还在自己能够轻松应付的范围之内。

下一秒,温冬逸将酒杯狠狠甩向地上,迸裂的瞬间,吓得梁霜影闭紧眼睛,玻璃渣子甚至飞到了沙发那头的地毯里。

然后,温冬逸换上了招她烦的笑容,对她说着,“晚安。”

感谢酒店的门,不会随他的脾气那般,暴戾的关上。

梁霜影靠向沙发里,竭力地深呼吸,因为暖气似乎要把氧气烘干了。然而吸进肺里的,都是酒的味道。

她挪动了脚,下意识地低头,是鞋底踩到一小块玻璃,抬头,又发现了他留下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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