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乘坐公交车,十几分钟后回到家门口,双臂却是举起又放下,举起又放下。
前世的林尘是一个孤儿,全由师傅养大,所以他的师傅也是他养父,因为师傅一生无所出,二人情同父子。
现如今他来到这平行时空,一方面割舍不下师傅的养育之恩,另一方面面对新父母他难免有些忐忑。
“靠,男子汉大丈夫怕个球,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师傅他老人家了,希望他后半生安康幸福吧。”林尘鼓舞自语,随即伸手推开房门。
林尘从前任记忆得知,他家家境不是特别好,所居住地区是平民集中的老旧商品房工业住宅区,一家三口挤在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套房内。可就是这小套房成为了他们一家三口每月最大的花销。
父亲是技术工人,家里的顶梁柱,一个月四五千工资;母亲没有文凭、没有技术,只能依靠白天给大公司、餐馆做清洁工,晚上出门卖烧烤补贴家用,一家三口生活比较清贫,却也平淡自娱。
林尘四处扫视陈旧的家电,眼睛微酸,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这样做又何尝不是将他对师傅的那一份情感寄托在父母身上。
“小尘回来了,快进屋吃饭,你老爸正好下班回来。”见林尘走进家门,一位中年围着围裙的中年妇人慈爱笑道。
妇人四十出头,脸色有些枯黄,相貌平凡,眼角出现不少皱纹,都是操劳过多的缘故。
“好的,妈。”这是林尘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叫“妈”这个奢侈的字眼,然而他却叫的极为顺畅,没有一丝不适,或许是受到前任记忆影响的原因吧。
林尘走到餐桌上坐下,林父抬头望一眼林尘便自顾倒上一杯米酒,一个人品尝起来。
林尘打量父亲一眼,四十出头的年轻,双鬓已然出现斑白的发丝,面容沧桑成熟、五官刚毅;背脊略显佝偻;然而这个普通的男人在他印象中却像大山一般伟岸。
“啧啧!”
林父喝下一杯酒,咂咂嘴问道:“今天怎么回来得比平时候晚了半个小时?”
林尘回道:“在图书馆看书呢。”
林父不疑有他,毕竟林尘性格木纳,不喜撒谎,就是成绩提不上来;渐渐地让得他那颗望子成龙的心归于平淡,只要林尘平安健康就好,毕竟平平淡淡也是福嘛。
想了想,林父道:“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看看吧,要是成绩提不上来,考不上,你就随我到咱们工厂学习技术,做一个技术工人,虽然赚不了大钱,却也饿不死你。”
“嗯,我会认真考虑的。”林尘知道父亲一片真心,所以很干脆点头;现在说什么要他们大富大贵为时尚早,一切等做出成绩来了自有分晓。
吃完饭,林父走在凉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前一后摇摆,右手一把蒲扇子在胸前煽动,跟着十四寸大小的老式黑白电视机中的戏剧人物哼唱起来。
林母收拾完餐具,休息片刻,便从冰箱里拿出羊肉串、鸡爪等等肉食,朝着楼下小区共用公园走去。
林尘知道母亲这是要去买羊肉串。
“老爸,我跟老妈去买羊肉串了。”林尘跟林父说上一句,旋即在林父惊愕的表情下追上林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这孩子,长大了啊!”林父欣慰一笑,随即再一次哼唱戏剧。身后还传来林母的喊声:“小尘,慢一点。”
林尘一路上自告奋勇推动餐车朝着人群汇聚处出发。
夜晚的烧烤是最好卖的,只要你有不错的手艺,顾客吃过第一次,一般都会再来第二次,之后再升级成为老顾客;正巧林母手艺不错,所以生意极好。
来到老地方,林尘与母亲刚摆弄好凳椅、餐具,就有客人来到。
“老板娘,一条鲶鱼,十串羊肉串,两串腰子。”一对情侣道。
“老板娘二十串羊肉串……”
“老板娘……”
很快,林尘母子临时搭建的敞篷挤满了人,看得隔壁不少烧烤摊老板羡慕嫉妒恨啊。
见母亲熟练弄上肉串,开始烧烤,林尘也开始打起下手;帮衬母亲。
说来惭愧,身体的前任认为摆烧烤摊是一份丢面子的事情,所以自第一次卖烧烤过程中遇到同学打招呼后,前任便再也不跟随母亲一起卖烧烤。
林尘不禁为前任的幼稚感到悲哀,一个人首先要面对的是生存,面对现实,尊严有时候真的显得一文不值。
“老板娘,这位小帅哥是你儿子吧!长的真不错。”一个中年大妈笑道。
“呵呵,是长的不错,关键是有孝心,懂得帮衬母亲,不像我家那小混蛋小子哦,在外地念书,平时不联系,一旦联系张口闭口都是要钱,哎!”
“呵呵,我家那姑娘也是这般模样。”
汗,林尘听得惭愧。为了避免尴尬,只好专心摆弄烧烤,虽然他手艺不到家,但是帮忙翻动还是没问题的,调放佐料就交给母亲好了。
“臭小子,你混蛋,这是给你老爸看病的钱,你要是再拿去包网吧,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