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承受四大大高手内力与自己体内“真炁”相激荡,周身百骸极为舒展,不觉中手舞足蹈起来,巨犬见此也是甚为欣喜。一僧一妇一贵人也无心探问原由,相互一视,各自身形一晃已不见踪影。巨犬见多识广,知此三人轻功绝顶,已然远去。
阳朔镇位于青山翠峦环抱之中,南方迁客骚人因金兵南侵而多聚汇于此,吟诗伤感离别之苦,挥毫作画思念故土伤怀。一条青石板路熙熙攘攘,两边酒肆茶房鳞次栉比。
小乞丐初次行走江湖,见此情景自然是目不暇接,惊奇之意溢于言表;巨犬则低头默默前行,生怕惊扰路人。饶是如此,人们还是纷纷避让。南方家犬个头都小,这般巨犬,实为罕见,足以让人生惧。
行至街心,见人声嘈杂,聚众围观。小乞丐好奇心盛,挤进人群观看。见是祖父孙女二人街头卖艺;铜锣声中,小女孩连翻跟头,身形妙曼;叫好声、赏钱落盘之声交织在一起。小女孩站定,樱桃小口,气不喘,瓜子脸型,脸微红,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笑盈盈的刚好与小乞丐对视。小乞丐慌不跌探手入怀,囊中羞涩哪有银两,只羞得满脸通红。
“让开,让开!”斥责声中,只见一帮街头无赖推开众人走进场中。
“瞎了眼的老东西,在这边摆摊也不看看谁的地盘!”领头的无赖头目骂道。
“这位大爷在上,老朽来此是为寻找故交,无奈盘缠用尽,只好借贵宝地耍些拳脚卖艺求生。未曾想冲撞了这位大爷,还望多多宽宥才是。”老爷爷躬身施礼连连抱歉。无赖头目斜眼打量着老人,余怒未消的说道:
“既然如此,还不赶快拿孝敬钱来?”
老爷爷闻言连忙将装钱的托盘递到无赖头目面前。无赖头目见状大骂道:“******!打发叫花子啊?这点铜钱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孝敬本大爷!”
老爷爷紧拉着孙女低头不语。
“吆喝?小姑娘倒是长得挺俊的啊!跟着大爷我享福去!”无赖头目边说边过来拉小姑娘。小乞丐见状怒火填膺,向前跨步,想要拦挡。说也奇怪,这时无赖头目任凭怎样去拉小姑娘,爷孙两人就是纹丝不动。无赖头目大怒,挥拳打向敲锣的老人。老人双脚似生根般,身体后仰,让过挥来的拳头,左脚迈过右脚成一小弓步,右臂恰好靠在无赖头目右后背,只见老人上身微微一振,无赖头目被撞飞出一丈开外,跌倒在地,挣扎站起。众无赖见状,跑去搀起无赖头目;无赖头目推开众人,也不说话,带着一群无赖一哄而走,胆小怕事的看客也四散而去,只剩下小乞丐和巨犬与卖艺祖孙二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兀自纳闷。过了一会儿,街角处一群人飞奔赶来,正是刚刚离去的众无赖,正簇拥着一个人,想必是他们的大头目。
这个头目一脸横肉,满身肌腱,甚是魁梧,宽额头,国字脸,豹眼狮口,黑黢黢的皮肤,满脸络腮胡须,混身乞丐装扮。
“老英雄!失敬!失敬!在下罗成龙,丐帮桂盟堂堂主。”边说边拱手抱拳。
这个罗成龙在早年间拜师学艺于少林寺达摩院首座,练得一身内外兼修的功夫,拱手之时,已经内力激起,抱拳之间已将内力点出。这招“凤点头”,功力修为非高手者,如果被点到,非得跌出几丈远不可。这也是罗成龙有意施为,意图想报刚才手下之人被老人跌出一丈开外之仇。
老人含笑不语,衣衫鼓胀,硬生生的接了对方的内力相击,只听“嘭”的一声,两人内力相撞,罗成龙被震退半步,老人也被震退寸许。罗成龙只觉得气血翻腾,连忙用“易筋洗髓经”上乘内功调息,气血方才平息;老人也是赶忙用家传玄学内功调息理气。
两人未交手,仅此内力比划一番,即知对方功力如何。罗成龙自知难以取胜,但经此一试已经猜到到老者身份,随即笑道:“老英雄可姓王?”
老人道:“敝姓王,单名真,字阳昀。”
“恕我唐突,请老英雄借一步叙话”
“罗堂主功夫了得,何言‘请’字,实不敢当。”
“本帮帮主洪老英雄交代在下,若遇青龙山阳明山庄的来人,务必请移步本帮总舵一叙,个中原委,自有洪老帮主说得清楚。”
“洪帮主已到阳朔镇?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老人语气急切,看似有要事与丐帮洪帮主相商。罗成龙也不多说,在前引路,一干人等尾随而去。
小乞丐觉得好奇,更为重要的是小女孩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有话说而欲言又止,小乞丐远远跟着众人来到一片竹林之中。
竹林之中清风徐徐,树影婆娑,不时见有丐帮人等。林中深处,见搭有一座高台,台中央之处,置放一个斗大的“武”字。
高台两侧写有一副对联。
上联是:“奉旨行走江河湖海”,
下联是:“击骨乞食千里河山”。
横联之处无字,却挂着一根大牛骨。
小乞丐不解其意,尾随众人来到高台背后,只见王阳昀与一个老年男子攀谈。
小乞丐自从被四个世间绝顶高手内力激撞体内“真炁”后,听息辩风之功大增,凝神听到二人的交谈内容:
“洪帮主,家兄捎来书信,请过目。”
“王阳明庄主可好?七年前阳明山庄一叙,竟未再见到他。”
“家兄一切都好!只是近日心情焦急,才命我下山来寻洪帮主。”
洪帮主急拆书信过目。微微颔首:
“是了,是了,不瞒王老英雄,我丐帮也有此等怪事,本帮镇帮之宝也曾被盗,也是日后毫发无损送回,只是全帮上下无人见到如何送还。不及王阳明庄主亦能与之交手,对方既然能够全身而退,足见盗宝者武功修为极为高深莫测。”
“家兄也是这样说,急命我前来通报,小心防范才是。岂知还是迟了一步,幸好,贵帮宝物无恙。”
“既然盗宝,为何又送还?来无影去无踪,全然不把各大门派放在眼里!”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些少林寺、武当山、峨眉派、崆峒派等等也是丢了镇派之宝的话,接着就是江湖之中的事情,小乞丐不甚了了,也没了兴趣再听下去。
此时,卖艺小女孩瞥见小乞丐站在远处,径直走过来。小乞丐有些侷促。
小女孩打量着小乞丐,略有所思,不过又摇了摇头;小乞丐被小女孩看得满面羞赧,低头回避。
“给我!”小女孩对小乞丐说。
“什么?”;
“钱!”
“我……唔,没有!”小乞丐霎时满脸通红。
“看卖艺不给钱,亏你还是个男儿?那看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小乞丐摸了摸怀里,只有一本书和一个装骨针的盒子。情急之下将书掏了出来。
“想不到小叫花子也能读书,拿来我瞧瞧?”小女孩十分好奇,伸手欲拿小乞丐手中的书;可不知怎的,书被巨犬不知何时已经叼在嘴里,小女孩任凭怎样使劲也无法拽动!
只见巨犬双目圆睁并发出沉闷的低吼声,面目很是狰狞。小女孩见状心里害怕,急忙撒手,退了一步。巨犬将书递给小乞丐,目光中略有责怪之意。小乞丐知错般忙不迭收起入怀。
“等我有钱一定给你;这本书实在是不能送人。”
“我还不稀罕呐!你叫啥名字?”女孩悻悻然。
小乞丐这几天神智已经渐渐有些清醒,幼年往事也偶有片断回忆,只是每当回忆之时头痛欲裂,连日流落江湖,习惯了无名无姓,一时窘迫,随口胡编说道:
“在下姓吴,单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