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薄幸月的眼神落寞了一瞬。
“我只希望两位老人家身体健康,平安无忧。”她叹了口气,“他们只有我妈妈这一个女儿,我妈妈的病逝,对我和他们都是同样严重的打击。”
“会的。”季云淮坚定地予以回应,“她在天堂看到了,也会欣慰的。”
回程路过江边时,薄幸月一时兴起,又说想去附近的寺庙拜一拜。
寺庙清幽,撞钟声不绝于耳,一边的柱子上还磕着国泰民安的字样。
往入口里走了一段,碧波荡漾的莲花池映入眼帘,鱼儿在水里畅游得极其欢快。
薄幸月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就没看到季云淮的身影,还以为是两人走散了。
她赶紧给人打电话,刚抬头,就看着季云淮从逆光处走来。
他刚刚看到一个和家人走散的小女孩,就帮着找了会儿,差点没及时赶回来。
交待完前因后果,薄幸月转了乌溜溜的眼珠,挠着他掌心问,“要是我们走散了还联系不到对方怎么办?”
她脑洞开得倒是大。
季云淮喉头翻滚,绷着笑意:“我说过,你原地不动,我来找你。”
这话说得像训他手下的士兵一样。
可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不管中间走了多少岔路,他一定一定会找到她。
季云淮淡淡开口:“而且,有缘人不会走散。”
薄幸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仰头:“谁说的?”
大殿的弥勒佛金光泛泛,梵音响彻。
季云淮侧目凝望着眼前的鎏金瓦红,把人揽进怀里:“佛说。”
佛说,有缘人必定会重逢。
当晚,薄幸月就给钟灵打了电话,直到最后,没忍住才一股脑地托盘而出。
钟灵恨不得化身土拨鼠尖叫:“我的小月亮真的要嫁人了呜呜呜……”
“不是,你们两结婚,我为什么这么兴奋啊?”钟灵的情绪转变相当快,爽朗地笑了两声,“总而言之,你们两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我直接老母亲流泪,磕cp磕到飞起。”
“有那么夸张吗?”薄幸月笑得不行,顺势发问,“所以我们婚礼的时候——”
“放心,我一定当伴娘。”钟灵扭捏了半天,支支吾吾的,“所以季队长的战友里面有没有单身且帅的啊——”
薄幸月眉峰一扬:“你春心萌动了?”
“我就问问。”钟灵理直气壮的,“物色物色也没错啊。”
薄幸月在脑海里仔细搜索,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有单身且帅的,就是人有点愣愣的,还是小奶狗那种,你要上,我就不拦着了。”
没错,她指的就是盛启洲。
就此,薄幸月跟季云淮说好,在某一天组织了一场局,双方都来了不少朋友。
有医院的同事,薄幸月的发小们,还很多季云淮那边的战友和军人家属。
好不容易齐聚一堂,本来是想牵线搭桥的,后面不知道怎么直接引火上身。
一群夫妻情侣档玩儿起了默契大考验,就是需要规定时间内,在题板上写下答案,双方重合度越高,默契越强。
钟灵和盛启洲作为单身人士就看个乐呵,盛启洲还尤为欠嗖嗖地说:“这个游戏玩完,不知道多少人回家要跪搓衣板——”
钟灵忙不迭赞同:“弟弟,你还挺有远见。”
盛启洲:“过奖。”
钟灵清清嗓子,拿着手上的卡片问:“女朋友最不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只能写一样。”
本来这题目不算难,但限制太大,在座的男士抓耳挠腮,季云淮倒是很快写好。
亮出答案时,薄幸月和季云淮都写了虾蟹,原因是她吃这些会过敏。
他几乎了解她很多喜好、忌口,无形之中如春风化雨,令人安心。
一直到最后一题,两人都维持迷之默契。
最后一题是,男朋友最喜欢什么,也只能写一样。
不少女孩子写的是足球、枪、或者游戏,只有薄幸月在题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有人起哄道:“队长队长,你到底写的什么啊?”
“我们也挺好奇的,不知道队长最喜欢什么?”
季云淮落座其间,不穿军装的时候特别有斯文败类的气质。
翻转过来,上面写着“薄幸月”三个字。
他的字迹俊秀,看起来斯文,可也蕴着一股入木三分的劲儿。
她望向男人沉如星墨的眼底,缓缓拉着唇角笑了。
曾经,他枯燥乏味的生命中,只有她是彩色的,能轻易搅动波澜的。
季云淮最喜欢的是薄幸月,没有例外。
周围人都露出一副“谢谢,又被狗粮塞到饱”的模样。
盛启洲啧啧做声,摇头道:“算了,没眼看没眼看,这个环节再继续下去,我都要酸死了!”
回到家里,薄幸月的脑海还晕乎乎的,没想到酒精的后劲那么大,她站都站不稳,偏偏一个劲儿地挣脱开季云淮的怀抱。
女人双颊酡红,醉眼迷离,指着衣柜,喋喋不休地说:“这一层你要放衣服,留给你宝贝的军装和军帽——”
“还有这一层,你可以放平常的衣服,最好按颜色来分。”
“……”
天旋地转间,薄幸月已然被抱至落地窗前,冰冰凉凉的触感激得她一哆嗦。
很明显的,她抬手摸到男人身上浅浅的疤痕。
那是他作为中国军人的荣耀。
薄幸月莫名闻到了酒气,揪着他的衣领轻嗅了下,嘟囔道:“季同学,你喝那么多酒干嘛?”
在梦里,这时候还是他们刚在一起不久的模样。
“季太太,是你喝多了。”季云淮解释完,啄着她的耳垂。
他的唇流连过来,锋利的牙齿轻轻一咬,就给她的下唇和指间留下齿痕。
泛红的牙印儿像什么特殊的标记,格外刺目。
“我没有。”她打了个酒嗝,眼眸里亮晶晶的,叉着腰问,“你怎么还……栽赃我?”
季云淮彻底无奈了,好不容易抱到浴室洗完澡,才给人哄睡下。
结果薄幸月抱着被子不肯撒手,仿佛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
她忧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会不会太小了一点?”
季云淮的手掌贴着她脸侧,半开玩笑半哄道:“你愿意的话,我们天亮了就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