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受宠若惊,连忙端起酒杯双手托着上举,仰起头一饮而尽。
荆欢只沾了下唇便放下酒杯,指尖轻点桌案,举手投足间尽是漫不经心。
众人见荆欢不似传言中那般,看上去格外的平易近人,也都放松下来。
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的,也有对着盛放的君子兰吟诗作对的,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荆欢身份特殊,除了丞相带着嫡子上前来恭维交谈几句,再没人敢上前来。
荆欢百无聊赖,让丫鬟跟丞相说一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席间,谁都没发现坐在上首的人已经不见了。
丞相一向崇尚节俭,府邸以简朴大气为主,回廊曲折,绿柳成荫,假山池塘别有一番韵味。
清风徐来,吹起荆欢的裙摆,挂在腰间的禁步也随之发出珠玉相撞的清脆声响。
“你给本少爷站住!谁准你到前院来的?”
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嚣张跋扈得很,荆欢转眸看去。
隔着池塘边垂落下来的杨柳枝条,身材颀长的青衣男子被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带着仆从拦住去路。
高瘦的背影,看起来孤立无援,可怜得很。
荆欢脸上恹恹的神情顿时一扫而空,眼尾微挑。
“爹让我来前院的。”韶延嗓音低沉中带着缥缈孤冷,让人不禁想起天上的明月。
“别以为你被爹记在娘的膝下就是嫡子了,庶子是没资格去前院招待客人的!”
壮得跟头牛似的韶远叉着腰,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模样。
荆欢一把揪住韶远的后衣领拎了起来,啧了一声:“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
韶远作为丞相嫡幼子,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蹬着双腿挥动双拳:“你松开本少爷!小心我让我爹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