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去邘邑之谋不可行。”
下午重新开始军议后,于正当众便否决了去邘邑的提案。
“我等兴仁义之师,帮助郑国欺压下的各小国重新复兴社稷,此事是得到霸主齐侯认同的义举,岂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再者,衡雍、暴邑、邬邑等地刚归顺,我也承诺会保护他们。我军又岂能出尔反尔,将它们再次暴露在郑国的兵峰之下,如此岂非不义之举。
所以我决定就在此地,借助邬邑城池,堂堂正正击败郑国大军,保护各家利益再不受郑国威胁。”
于正说的大义凛然,言语之间似乎一切都是出于为各家考虑,而私毫不计较自家的得失,这是他给出的表态,满口“大义”。
“主君真乃仁义之君,我邬氏(暴氏)必当倾尽全族之力,襄助主君抵挡郑国。”邬、暴两家质子赶忙俯首参拜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便是宫之奇教给于正的。
室内对谈,宫之奇问了于正几个问题:
“听闻敖氏死守山城,于正大夫可知敖氏为何如此不计代价的顽抗?”
于正见宫之奇终于不吝赐教,心中欣喜不已,思考之后回道:
“敖氏是为郑国尽忠,郑国虽对附庸各家多有压迫,但是毕竟已经吞并敖国上百年,敖氏早已习惯了郑国的统治,甚至对郑国形成了国家认同。
而且,郑国处罚附庸各家的手段十分狠厉,敖氏也怕郑国日后可能的报复。”
宫之奇点头道:“不错,不只敖氏,便是已经归顺的衡雍、暴邑、邬邑等也有同样的担心。再请问于正大夫,若大军撤走,你以为这几座城邑是战是降啊?”
“怕是会降,即便有留守的几百黑山军恐怕也压制不住城内的各家势力。”于正实话实说。
“既如此,那再请问于正大夫,此行耗费如此多钱粮、伤亡不小,又所为何来啊?”
宫之奇第三问更加直接明了,于正当即便也反应了过来:是啊,若是放任这几邑再次降郑,那这次出击行动便算是彻底完败收场了,付出了这许多代价却什么也没得到。而若是要巩固如今的战果,势必不能轻易放弃这几座城邑。
他毕竟不是昔日那只管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小领主了,如今麾下也有着几家附属势力,他的一举一动也决定着别人对他的看法。
“还请大夫教我?”于正诚心请教道。
“学齐侯。”宫之奇道。
“学齐侯?”于正有些惊讶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