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到二位长官面前深施一礼,讲道:“启禀成国公王爷、指挥同知刘大人,卑职王冲已经找到了黄炳文,问话已毕,等候二位大人处置……”
朱希忠把手一挥,轻轻点头答道:“黄炳文的企图,圣上都已知晓,经黄公公求情,圣上要我们放了黄炳文,晾他今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王冲,听说你家有喜事,同贺、同贺!待会赶紧回家看看吧。”
王冲赶忙致谢,听得出来,黄炳文今后再也不会找罗阿敏的麻烦了。
对于黄炳文的所作所为,刘守有本以为他的情报来源有误,才做出了大闹午门的糊涂事,但他不明白,王冲和许灵儿又如何得知黄炳文抄了蔡德忠的家?他们又为何敢追到午门外前去制止黄炳文?听了朱希忠和王冲的对话,他依然不明觉厉,心中迁怒(www.ibxx.com)于王冲和许灵儿等人,暗中与他们结下了梁子……
尽管刘守有心怀不满,但还是面带微笑地讲道:“王镇抚,辛苦了!刚刚听说家中喜得贵子,恭喜、恭喜!”
这时,王冲忽然发现朱辉躲在二位长官的身后,正在朝他递眼色,便赶忙对二位长官又施一礼,躬身答道:“王冲及拙荆郭奕、还有新出生的犬子,给二位大人拜年!感谢二位大人的祝福,承蒙二位大人的恩典,王冲办事不够缜密,给大家添麻烦了,还请二位大人恕罪。”
刘守有讲道:“司礼监黄公公已经证实,黄炳文是因为接到了来自东厂的密报,才闹出了一些误会,今日我陪同成国公老王爷见驾,吾皇万岁真乃天下明主,神武圣明,已经赦免了你们在午门前惊驾之过,改日进宫叩谢天恩吧。”
王冲躬身答谢:“皇恩浩荡!王冲感念天恩,此生忠心报国,保我朝江山稳固,佑我朝苍生。”
朱希忠说道:“王冲,今后黄炳文以锦衣卫的身份,调拨到东厂当差,担任东厂掌刑官,归黄公公节制,你不要再管他的事情了,开春之后,赶紧派许灵儿再赴扶桑,还有不少事情,都等着你们去办。”
一名皂隶进了刑讯房,把黄炳文带了出来。
黄炳文到了二位长官面前,扑通跪倒在地,哭道:“成国公老王爷、刘大人,卑职辜负了二位大人的栽培,知错了!任凭二位大人的处置……”说着,便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朱希忠对他的表演十分厌恶,对他的行为也心知肚明,面露愠怒(www.ibxx.com)看着黄炳文没有吱声。
刘守有喝道:“胆大的狂徒,竟敢戏耍本官,我问你,你要捉拿的妖道,现在何处?”
黄炳文止住了哭声,继续耷拉着脑袋,答道:“启禀二位大人,卑职深信东厂的密报无误,蔡德忠勾结那从宫中潜逃的妖道玄德真人,企图在圣宴之上图谋不轨,如今,那妖道玄德真人,仍活跃在活跃于宁波、南京等地,蔡德忠虽然死了,但那妖道依然不会安省,特此请命前往南京、宁波等地办理此案。”
躲在一旁的朱辉闻听此言,暗自叫苦,看来,黄炳文还得回南京跟自己捣乱,便耸了耸鼻子,冲着王冲直摇头,那意思是让他赶快制止黄炳文,但王冲又能有什么办法。
朱希忠问道:“王冲,如今蔡德忠的家眷全都被关押在诏狱,审讯结果如何?”
“启禀王爷,许灵儿昨夜审理蔡府的家眷,没有听他们提起过蔡德忠和妖道玄德真人勾结之事。”王冲答道。
黄炳文擦干眼泪,瞪了王冲一眼,也答道:“启禀王爷,此等机密大事,蔡德忠断不会让家中闲杂人等知晓,卑职昨日包围蔡府,也曾抓人审讯,确实如像王大人所言,蔡府家眷对此都不知情。但据卑职调查,蔡德忠有一小妾,名唤吴莲,其哥哥吴襄正是蔡德忠和那妖道勾结的联络人。昨日,蔡德忠前往宫中赴宴,带在身边的正是这位吴莲,卑职抓到蔡德忠之后,正准备捉拿吴莲之际,许千户带人突然出现,拦住了卑职,把那吴莲放跑了,卑职请命,现在京城捉拿吴莲,再赴江南捉拿吴襄和那个妖道,还请二位大人训示。”
听到这儿,朱辉的脸色大变,他也一天一宿没有睡觉了,头一晕,差点儿栽倒,这时,冷嗖嗖的寒风吹来,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撒腿便跑出了衙门……
王冲看朱辉突然跑了,正准备辞别两位长官,却被刘守有叫住了。
“看来那些妖孽依然在江南兴风作浪,事态极为严重,请王镇抚先不要急着回家,我们赶快商议,部署抓捕吴莲。”说罢,刘守有看了看朱希忠。
“事不迟疑,随本王进帅府议事。”
朱辉生怕王冲回家之后,直接就把吴莲交给衙门处置,飞也似地跑出了衙门,回头一看,王冲并没有跟出来,谢天谢地!
一路小跑回到了王冲的家门口,朱辉坐在地上喘息了片刻,摸摸身上还有些银子,又急忙爬起来,跑进了对面的一条胡同,他想找一家车马行,立刻带着吴莲回南京。
在胡同里附近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朱辉一进门,便亮出了锦衣卫的腰牌,大声讲道:“找你们掌柜的出来说话。”
车马行的伙计一看,这大过年的来了位锦衣卫,怕不是好事,赶忙点头哈腰地笑道:“小的给大爷您拜年了,请问这位爷有什么吩咐?”
“帮我套一辆马车,找个老把式,本旗有紧急要务需尽快赶往金陵。”
“大爷,车夫们都回去过年啦,今天大年初二,掌柜的带着少奶奶也回娘家了,还真没人能做主。”
朱辉一听急了,马上拿出一袋子银子,往桌上一拍,喝道:“快去给我想办法,价钱好商量。”
伙计缩了缩身子,吓得直往后退,诺诺地答道:“这、这,小的可做不了主。”
朱辉知道锦衣卫的身份非常好使,冷笑了一声,继续讲道:“本旗奉命公差,若是误了朝廷的机密大事,你担待不起,废话少说,快去给我准备马车,需要多少银子?”
小伙计一看这架势,说什么也没用了,便大声叫道:“少东家、少东家,有买卖来啦!”
一眨眼的功夫,跑来了一位与朱辉年岁相差无几的小伙,等他弄清了怎么回事之后,乐了。
“我早就想去江南玩耍,家父一直不放心,呵呵,这位总旗哥哥,你若答应带我到江南玩到立夏,我来给你赶车,如何?”
朱辉打量着这位车马行的少掌柜,见他一身阔少的打扮,长得虎(www.shuxie8.com)背熊腰,面目慈善,一看就有膀子力气,赶车自然不在话下,便笑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姓宋,名河,呼保义宋江的弟弟,哈哈……”
朱辉一听,这也是一个爽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姓朱,名辉,锦衣卫北镇抚司总旗,与宋公子相识,朱某十分荣幸,等到了江南,有吃有住,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朱总旗,那就赶紧走吧,若是被我爹和后娘知道,那可就走不成了。”说罢,宋河便赶紧套马车去了。
为了赶在锦衣卫搜捕之前出城,朱辉心急如焚,追到宋河的近前,把一包银子递了过去,讲道:“老弟,咱们都是爽快人,这些银子你先拿着,你套好马车,就在门口等我,我先回去复命。”
宋河一把将朱辉的手推开,答道:“总旗哥哥,这您就见外了,到了金陵,俺还少不得麻烦你,请放心,保证误不了事。”
朱辉拍着宋河的肩膀,指着胡同口对面,讲道:“好兄弟,你把马车准备好,到对面的巷子里等着,听见我的口哨声,就在那处宅子门前接我们。”说着,便吹了声口哨,赶快跑出了车马行。
回到王冲的家中,朱辉本想趁着他还没回来,骗过许灵儿,瞧瞧的把吴莲带走,然后和宋河一起返回南京,可这时,王冲也已经回来了……
怀着揣揣不安的心情,朱辉问道:“冲哥,回来了?”
“你跑那么快干吗?为什么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