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话刚落地,旁边关着的王文却猛的嚎叫了起来,他疯狂的拍打着牢房之间用圆木扎成的栅栏,大声的质问起了自己以前的亲密战友。
“不错,于某知道,我不光知道他们要让太上皇复辟,我还知道他们在哪一天行动,参与的人都有谁!”
于谦说完话,微笑的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步承启,又瞅了瞅气急败坏的王文,
“若是于某发难,凭他们几个的本事,根本就成不了事!只是,我少算了你步承启!”
“不是,于伯父,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啊!我又没参与夺门!”
一看于谦要攀扯自己,步承启赶忙把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说实话,他是打心里,不愿意跟夺门这事,扯上一毛钱的关系。
“你为什么不平叛!你为什么不派兵!你以为躲出去就没事了吗?哈哈哈!于谦,你就是个糊涂蛋,你对得起先帝对你的信任吗?”
王文没想到于谦竟然表现的这么光棍,一口就把事给认了下来,他见自己所料不差,满是污垢的脸上登时呈现出了一丝狰狞,再也不顾什么同僚之谊,疯狂的怒骂起于谦来。
“我确实可以派兵评判,可然后呢?太上皇跟易王会是什么下场?若是先帝身体康泰也就罢了,可是他的病,唉!最可悲的是,先帝无后,若是太上皇跟易王再不在了,谁来继承皇位啊?
咱们大明一直都是嫡长子继承皇位,其他的皇子都是启蒙之后便不再读书,外地的藩王更是如此,若是在外面找藩王继承皇位,天下会被治理成什么样子啊?”
于谦没有在意王文的无礼,只是缓缓的说着自己不发兵不制止的理由,从他坚定的神情里可以看出,老头虽然性命难保,却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
“于伯父,您怎么就这么肯定,外地的藩王当不了好皇帝啊?”
步承启好歹也是两世为人,虽然他不懂大明的规矩,可说话办事,却是出奇的圆滑,对谁也不会太放心,见于谦把自己说的如此高尚,他的心里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丝怀疑。
“自太宗皇帝靖难成功以后,咱们大明的藩王就只有混吃等死的份了,不能科考,不能领兵,自然也就不会学习经典不会研习兵书了,至于治国的本事,就更别提了,这样的主弄一个来,跟陛下登基孰优孰劣,那是一目了然的事!”
“原来如此!”
听完了于谦的解释,步承启也明白了过来,明朝的皇子们,能接受良好教育的,就只有嫡长子一个人,其他的那些藩王,基本跟养猪就差不多,吃喝不愁,就是啥也不能干。
想想今天见朱祁镇时的紧张和压力,再想想过去见的朱祁钰时候的轻松和随意,步承启突然觉得,自己选择抱朱祁镇的大腿,还真是有点缺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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