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方斯先生,慎言。”
“我是法国人,而他恐怕来自柏林,算不得奥地利人。”阿尔方斯忽然找了条理由,笑着说道,“如果他真是德意志贵族的话,应该不会反对一场用剑术来决定胜负、并且攸关个人荣誉的决斗!”【4】
“你是德国人?”
李本没办法,一个人的口音是很难改变的:“确实,我来自柏林。”
既然不是奥地利人,又是私人决斗,警察也没必要管得那么宽。更重要的一点,不论是法国还是德国,最近都打败了奥地利,从心理上来讲,他们也不想管闲事。
现在周围的气氛已经烘托到了顶点,实在没必要拒绝一场异国人火并的盛宴。
“既然如此,那请吧......”
决斗有一套非常严谨且相对公正的游戏规则,首先最基本的就是助手。没有助手的决斗是不被允许的,也没有任何法律效力,因为那只能算私斗。
一位巡警主动担任了裁判:“阿尔方斯先生,请问你有助手么?”
“有!”阿尔方斯看向身后,指着人群说道,“市立总医院天才外科医生伊格纳茨的助手,卡维·海因斯先生。”
如果是前两天,甚至只是今天上午,这都是个普通得不会引起任何波澜的名字。但现在已经接近第二天的零点,走在街头巷尾的人们早已看过了晚报,这个名字就成了最大的爆点,甚至比法德两国人当街撕打都有看头。
晚报的那篇报道虽然对奥地利外科领域的发展持悲观态度,但依然肯定了卡维之前的工作。
一位不足20岁的年轻助手,成功补救了全奥地利没人敢做的手术,简直刺激。
当然这也得归功于阿尔方斯的给予的各种前缀,“名字”、“医院”、“伊格纳茨的助手”标签全中,全奥地利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这样的卡维。
在一片注视的目光下,卡维不得不走出人群。
“你可把我害惨了......”
“这不是挺好么,给了你一个露脸的机会。”
“我不喜欢出风头。”
卡维说的是实话,过分受人夸赞反而会影响他的注意力,这是自己多年临床工作得来的教训。当然人和人之间很不一样,有些人就是喜欢被人夸,越夸越有精神。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阿尔方斯反问道,“你如果早些就离开了,我就会选择这些巡警当我的助手。”
“还不是为了那几个兔头。”卡维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然,我对你决斗后的伤口也很感兴趣。”
阿尔方斯笑着欢迎了他的加入,靠上去低声回道:“如果你帮我完成了这场决斗,以后你要多少兔头我就送多少兔头,绝不收任何报酬。”
卡维也跟着笑了笑,同样低声说道:“有没有猪头?”
阿尔方斯很诧异,回道:“我没有烹饪整头猪的习惯。”
“那行吧,兔头就兔头,但你得负责送过来。”
“送哪儿?”
“我家。”
“没问题。”
现在问题看似来到了李本这里,但对他来说,没有助手反而成了一种优势:“不好意思主厨先生,我是单独来的Vienna,并没有朋友,所以也就没有助手。”
“谁愿意成为这位年轻德国贵族的决斗助手?”阿尔方斯可不会放过他,直接喊道,“请务必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任何违反决斗规则的事或者意外都是不被允许的!”
“没用的,主厨先生,随便在街上喊一个助手本身就违反了规则。”
忽然人群有人高喊道:“我愿意!”
谁都不会想到,在卡维出现之后,一位更有名更有影响力的人物走入了人们的视野。他手里拿着手杖,头戴着一顶高帽,在贝格特和萨尔森的帮助下挤出了人群。
“是汉斯!”
“哦,汉斯·施里亚蒂!”
“今天是什么节日?这比陪着德国无赖打败丹麦更令人激动!”
汉斯笑着走到李本面前,问道:“我应该可以吧,我是德国人,但出生在匈牙利,之前又去法国工作了一段时间,现在回到了奥地利。”
阿尔方斯没等李本回过神,就定下了人选:“没问题,如果助手是有名的大人物就没问题。”
“真没问题?”
“没问题,我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汉斯笑着俏皮地说了一句,然后回身对向众人说道,“请大家一定支持我的朋友李本先生,他一定会获得这场决斗的胜利!”
......
站在人群里的四人完全没想到,饭没吃成却稀里糊涂地被卷进了一场法德之间的决斗。
而贝格特他们一个没留神,性情向来偏好文静的汉斯忽然站到了场地中央,成了别人的助手。因为卡维和汉斯双双入场,作为两人朋友的贝格特和萨尔森也被迫成了证人。【5】
虽然这些人选都于礼不合,但鉴于这场决斗是仓促决定下的产物,以及武器是一对未开刃的细剑,危险度不高,大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剑长相等,两位接剑。”
“......”
“规则一:左手不能做遮挡,规则二:不允许使用其他利器,规则三:允许使用击剑绳结、手帕或普通手套,但不能使用击剑手套【6】,规则四:一旦受伤,你们有权大声求救而另一方必须立刻停止攻击,明白了么?”
“明白。”
“现在我宣布,阿尔方斯先生对李本先生的决斗现在开始,请注意,务必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