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伸出了橄榄枝,而他几乎可以确信,这位无路可走的何大人是必定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的,如今他已被千夫所指,若是这个时候,朝中没一个人肯为他说话,那么他莫说是户部尚书的高位,便是自身,也难以保全了。
郝风楼提到的几个人,都至关重要,赵王殿下如今深得陛下信重,有他保护,谁敢对何建兴动粗?至于杨士奇,他毕竟还挂着学士的头衔,虽然下了谅山,主持小榜之事,可迟早还要回朝,此人参预机要,在当年,也是能和解缙分庭抗礼的人物,如今去了谅山一带,与陈学的人打成一片,隐隐成了陈学在朝中的领袖和旗帜人物,将来回朝之时,背后有陈学的鼎力支持,虽然已不及当年盛世,却也算是不可小觑。
刑部尚书周力帆,是朝中出了名的陈学党,好歹也是一部的部堂,虽然大家敬而远之,可是权柄也是不小。再者,周力帆是当年北京保卫战那些文武功臣的领袖,这些依靠北京保卫战的功绩从而发迹的官员,大多都以周力帆马首是瞻,这些人足有数十上百人,遍布朝中,声势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
更不必说,再加上郝风楼这锦衣卫都指挥使,这几个人虽然怎么看,在朝中都是被孤立的人物,可是任何一个人,都各有神通,若是这些人对何建兴进行力挺,何建兴要度过这一场危机,却未必没有可能。
郝风楼留下了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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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建兴面带犹豫之色,本想亲自送郝风楼离开,可是郝风楼走得匆忙,等他反应过来,却还是迟了,何建兴只得苦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上。
其中三本,自是陈学的经典,何建兴随手翻了翻,却是苦笑,他心里明白,这所谓的陈学经典就是投名状,想要在赵王、郝风楼、杨士奇、周力帆这些人的圈子里混,陈学就是敲门砖,郝风楼并非是让自己去做陈学的老学究,只是希望自己表这个态,只有表了态,才是自己人。
至于第三本,却有一些意思,说它是书,倒也不是,倒像是谅山那儿的一本章程,像是某种呈献给郝家的一份书面报告。
而奏报的衙门,便是交趾的一些衙门,里头说到了交趾许多地方欣欣向荣的发展,却同时都揭露了一个问题,那便是人口。
如今各行各业欣欣向荣,并不缺钱粮,可唯独缺的,却是人。
何建兴草草一看,便明白了,他终于知道,郝风楼此来的目的。
深吸一口气,何建兴表情凝重,他想到了前些时日的一份关于迁民填暹罗的奏疏,这份奏疏早就送到了户部,只是可惜,古朴那家伙却是将它束之高阁,口里虽然说圣意不可违,让大家努力拟定出个章程出来,却又说事关重大,断不容有失,磨刀不误砍柴工,定要慎之又慎云云。
而深谙此道的何建兴何尝不明白,古朴这家伙是在磨洋工,其实何建兴对这件事也没往心里去,因为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而且还很是得罪人,会遇到重重的阻力。
郝风楼的意思,无非是希望自己能够推行贯彻下去。
可是……自己当真有机会吗?
何建兴摇头,他暂时可不敢奢望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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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建兴不敢奢望,郝风楼却已是安排好了,回到北镇抚司,他便立即给户部下了条子,算是最后通牒。
若是古朴不肯做主,那么郝风楼就少不得要告御状了,到时候户部便是欺君罔上,且看这古朴到底就范不就范。
古朴那儿,其实早已心忧如焚,他其实未必担心那何建兴,他最担心的,还是那份要命的章程,还有那郝风楼。
只是眼下,古朴也是无计可施,他心里明白,若是郝风楼拿着章程送到御前,这场官司他是必输无疑,可若是当真立即着手去奉旨办差,那么得罪地人可就海了去了,左不是,右又不是,古朴思虑再三,便决心做最后一次的挣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