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克要赶往的地方是联盟在西北大陆设立的办事处,位于夏尔山地的南端靠近中部的伊索克城。因为领地的事务需要大量人手,所以他决定独自一人上路。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身边的女孩子无不希望前往,带谁去都将惹得别的女孩子生气,而且她们谁也不让谁,不给丁克好脸子,无奈之下,丁克不得不在几双哀怨的眼神中独自上路,谁也不得罪了。
按照和维兰瑟的约定,他许诺绝不在路上勾搭别的女孩子。只因维兰瑟发现,丁克最近有些变了,对异性特别亲昵,而且他本身也有一种让异性心动的魅力。
终于,还是梅丝想出了办法,将易容术教授给了丁克。丁克很有天赋,不久便学会了。
五天后,乔装成一位行脚商人的丁克便驾着马车来到了阿维拉郡的地域,进入了一个被称为浅水城的地方。
当然,还有可爱的凯瑟琳。
小家伙是被维兰瑟赶出来的,丁克发现她的时候,小家伙脖子上挂着一封信,是维兰瑟写给他的。还是你带走好了。皮尔斯先生已经因为她寝食不安,生怕这家伙脑袋一热,将他的珍藏全部偷吃了。白兰度先生虽然喜欢她,但是他给她的食物全是从皮尔斯先生的珍藏中敲诈来的,不能持久。
原本我还想好好教导一下她,让她懂礼貌,不料她又干了坏事。这家伙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跑到了梅丝姐姐的卧室,折磨那五只小可爱。哦,就是梅丝姐姐的银睡鼠。
以前听梅丝姐姐提起过它们,但是因为小家伙儿们一直在冬眠,就没有打扰它们。没想到凯瑟琳却找到了它们的窝。将它们全部弄了出来。
这原本没什么,可她竟然让可怜的小家伙们在寒风中排成一排,接受她的训练,冻得它们瑟瑟发抖,全患了感冒。这让梅丝姐姐心疼死了。真是可恶!
总之。我是不愿管她了。现在我让她来找你,你就好好管教下她吧!不然。她在我这里恐怕要受很多苦头!到时候你又要埋怨我了。
你地维兰瑟。
看着小家伙楚楚可怜的样子,丁克当然赶紧揽在怀里,喂了好几颗魔法水晶,以此安抚小家伙那颗受伤的心。
浅水城最著名的东西莫过于他遍布大街小巷的酒鬼和行色匆匆地商人,作为阿维拉郡的领主爱德华伯爵“仁政”地副作用。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荒芜自己的土地,然后依靠到处流浪的过程中顺便赚取的金币来养活自己地家庭。
而酒鬼,则是商人过剩后的进一步副作用的体现。昏昏欲睡,借酒消愁,打发漫长的时光,为阿拉维平添了一道苍白的风景。
但是,女性的酒鬼倒是非常难得一见的,而且是如此一个年轻的女酒鬼。
“喂,司各特,你觉得那个女人怎么样?”一头绿色头发的骑士叹道。“如果被别人下手了,那可就是一件大大可惜的事情呢。”
“好吧,罗尼!”被叫做司各特地骑士说道,“我的好兄弟。祝我好运吧,但愿今晚我的四尺大床能比平时温暖!对了,如果我没回来,记得帮忙给头儿请个假,就说我屁股痛。”
“上次说过了。”
“胃疼!对,你就说我吃坏肚子了!”
罗尼摇头道:“我会说你肾虚的,头儿会比较喜欢这个说辞。”
“随便你!”司各特无所谓地叹道,“不过。明天早上。说不一定真是那样。这娘们儿看起来就很带劲,前凸后翘。”
司各特说完。丢下同伴,兴致勃勃地向正在独自喝着闷酒地女孩走去,步伐坚定从容,稳重有力,显示了极强的信心。
“小姐,请问……”司各特优雅地施礼道,可他立即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只因一柄玫瑰色的刺剑抵住了他的咽喉。
冰冷的剑身让他连吞唾沫的动作都极力克制,他已经能想象出自己的喉结碰触到那锋利地剑锋会出现什么样恐怖地场景。
作为一名合格的骑士,司各特已经干过无数次这样地事情,虽然有成功也有失败,但是也确实没有辜负浅水城之狼的称号。
只是这次,他明显选错了对象,例行的开场白还没有说完,一把玫瑰色的细长刺剑已经架在了他健壮的脖子上,森冷的剑锋微微割裂了他的皮肤。骑士相信,对方的手哪怕是一个颤抖,都会让自己命丧黄泉。
“我不喜欢你们这些所谓的骑士,所以,最好离我远点。”伊莲娜咽下了一大口麦酒,然后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认真地说着她对骑士的警告。
“我……”司各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沁透,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就在刚才,他已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特别是玫瑰色的刺剑,更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刺杀了西边莫科尔城城主次子的女杀手,被悬赏两千个金币通缉的那个女人。
伊莲娜并没有注意到骑士的表情变化,现在的她,正沉浸在对某个骗子的滔天恨意之中。也正是这个骗子,让可怜的伊莲娜卷进了可怕的经济危机之中,现在她只能在路边摊上喝着涩口的劣酒。
她刚刚才适应了这种麦酒的苦味,当然不希望有人打扰。
“走吧,记得,不要惹我,我现在很生气,后果……”伊莲娜打了个酒嗝,中断了她要说的话。
借着街道上的灯光,少女迷迷糊糊地看着骑士连滚带爬地跑远,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叹道:“骑士……骑士和骗子一样可恶!”
旁观的酒客看到准备对少女下手的骑士撒丫子跑开了。发出一阵哄笑,然后又继续猜拳喝酒。
不久,一个年轻的伙计端着一壶酒过来,放到伊莲娜的手边,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伊莲娜醉眼朦胧。见到有酒,毫不客气地喝了下去。一头倒在了桌上,胡乱地说着什么。
躲在暗处正要赶过来的那位名叫司各特地骑士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咕哝道:“我不喜欢像死人一样女人!要挣扎才有味儿!”
可他刚要跑过来,突然发现身子一僵直。然后就栽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醉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伊莲娜的后面响起,温柔得就象乔装成行吟诗人骗走女孩所有积蓄的那个家伙,西边莫科尔城城主的次子。
不过,伊莲娜确信不会是那个可恶地家伙,因为他已经死在自己的剑下,下了地狱。
但女孩确实有些醉了,她本能喊了出来:“我没醉!”
话音刚落,玫瑰色地刺剑再次出手,这次却没能架在她身后那人的脖子上。而是撞在了一个装烤肉的盘子中间,她甚至没能穿过这泥土烧制的器皿。
依照她的经验,即使是精钢也会被她地宝剑刺破的,对方竟然能挡住。还能好整以暇地和自己说话。看来自己是真醉了,手软绵绵地没有力气。这样一想,玫瑰色的刺剑就叮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可是,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喝醉呢?酒馆的老板会怎样对自己……伊莲娜甚至都不敢想下去了。
这一惊,酒劲儿便上来了,她感觉身子一晃,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抱住。她试图挣扎,但是终归徒劳。
“好吧。你没有醉。大家都没有醉。至于谁醉了,只有他心里明白。然而。我不是骑士,也不是骗子,所以,小姐您用不着防备。喝完这杯,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如果有人到过夏尔山地,听过那位年轻的领主说话,想必就会立即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位名叫丁克的二等子爵。
伊莲娜当然没有到过夏尔山地,更不认识丁克。她扭过头去,醉眼朦胧中,正好看到一张出乎她预料的年轻脸孔,那是一张相对稚嫩面容,主人的装束倒像是一个远行地商人。
陌生人手里还拿着一瓶酒,在暗淡的灯光下散发出诱人的血红色的光辉,美酒地醇香仿佛从那闭合的瓶塞中飘了出来,化作魔鬼在她耳畔怂恿她,让她再喝上一杯,一醉解千愁。
丁克看着伊莲娜的褐色眼睛中尽是犹疑,浅浅一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是骑士,也不是骗子,只是一个路过的商人。我是卖酒的,您呢,是一个懂酒的人,就请为我品鉴一下吧!”
“商人?商人同骗子有区别吗?”伊莲娜收回宝剑,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似乎比自己还小的男人重复道,“商人!商人同骗子有……有区别吗?”
可她一边说,一边夺过了丁克手中的酒瓶子,拔开瓶塞,咕噜咕噜灌下。
“有!”丁克地话还没有说完,伊莲娜就倒在了他地怀里。
“真是一根筋的女孩啊!”丁克喃喃自语,“区别就是商人至少要付出点什么。难怪你不喜欢骗子,你这样地女人真是好骗啊!
“嘿,这种情况还敢借酒浇愁,不是遇到我,一觉醒来,还不被人脱光光了。我呀,就是心慈手软。维兰瑟,你可别怪我多管闲事才好!唔,维妮雅,我又一次印证了那个说法:即使是毒药,用在好心人的手里,也成了良方!”
这时,可爱的凯瑟琳也探出了她可爱的脑袋瓜子,看看被丁克横抱住的女孩子,赶紧别过头去,表示她不会偷看。
丁克当即脸红,小家伙显然是误会了。\\\\\
“陌生人,但愿你有钱替这娘们儿付账!”正当丁克抱着女孩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山贼一样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确实是酒铺的老板,至于干这个以前是干什么勾当的就不得而知了。
丁克凝视了老板的眼睛一阵,微微一笑:“在桌上!”
老板朝桌上看去,什么也没有。
丁克也发现,桌上确实什么也没有。立即。他就知道是凯瑟琳干的好事,她以为是丁克不小心遗落的,就顺手将他放下地一枚金币收回到他的空间戒指之中。
老板以为丁克在戏弄他,刚要发作,眼睛的余光突然瞥见。桌上突然出现了金光闪闪的东西,是三枚金币。
怎么回事儿?!绝不是眼花!
老板过了几秒。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他确信年轻人刚才动了什么手脚,将钱放到了桌上。
不过,他显然是个极其圆滑的人,立即说道:“哦。三枚金币,出手阔绰,是个干大事地料!将来会成为大人物的。不过要小心,浅水城地水正好和它的名字相反,很深,很
“谢谢,再见。”丁克抱起伊莲娜和她的少得可怜的行李,大步地向酒馆的外面走去。
“老板,这家伙明明在我们地酒馆里对酒客下药,我们应该……”
“滚!”老板突然瞪着自己的手下怒道。“别让我想起他!还有你们,我奉劝你们最好别打这个家伙的主意,他绝对比外表看起来危险一百倍!”
强盗模样的老板没有说下去,不过他的伙计看他擦冷汗的动作。知道老板不是在说笑。这个伙计当然知道老板的过去,相信老板的眼光错不了,于是赶紧闭嘴,去忙他的事情了。
阿嚏!
坐在马车上的丁克突然打了一个大大地喷嚏,他揉揉鼻子,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少女……不,现在已经被丁克乔装成一位满脸脓疮的妇人。
乔装地那么逼真,将少女的美貌完全遮挡。连丁克都有点于心不忍。不由得咕哝道:
“没有想到,那家伙地迷魂药这么厉害!还好梅丝的易容术高超。我呢,又那么聪慧……唔!什么时候这么自恋,看来是自信心膨胀地太快了,要低调啊,要低调。凯瑟琳,我的小宝贝,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要低调,知道吗?要低调!
“你瞧,这个可怜的姑娘,就是不知道隐藏自己,险些遭了毒手。不过,刺客小姐,你可不要怪我啊,这样做,对你有好处。你就不要以身相许了……呃……开玩笑,开玩笑!”
伴随着一阵自嘲的笑声,马车慢慢地走向了浅水城的城门。
一路上,丁克不时会看见紧张异常的骑士匆匆忙忙地向着城门方向集中。他当然知道这些驻扎在浅水城地骑士是接到了抓捕女刺客地命令才变得这样紧张的。
毕竟抓捕身价两千个金币地刺客,对这些生活在浅水城这样过于安全的地方的骑士们来说,也是一件前所未有的挑战。
越高的赏金,意味着对手越强大,也越危险。
“看样子,两千个金币倒是很能说明你的实力呢!”丁克看着满脸脓疮的中年农妇的伊莲娜,笑着说道,“这下,他们应该认不出来你这个女刺客了吧。”
就这样,一对多灾多难的中年夫妻就这样出现在城门的前面。
“大人,这浅水城里到底怎么了?怎么乱得这样?”丁克一边仔细地问着城门的士兵一边小心地塞过去了两枚银币。
“是女人!哦,应该说是女刺客。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车上是什么?”卫兵熟练地把银币收进了袖子里,一边看着丁克的马车问道,“不要说后面也是女人!朋友,我最近不喜欢听这个词
丁克恭敬地叹道:“大人明鉴,后面确实是我家老婆子。”
虽然丁克的表现恭敬而顺服,不过卫兵一听真是女人,还是紧张地拔出了自己的长剑:“把帘布拉开,我们要例行检查!”
仿佛被他的动作吓到,丁克从马车上滚了下来抱住卫兵的腿哭诉道:“大人,求求你放过我,我也没有办法!”
卫兵闻言,以为真是女刺客挟持了这个哭诉的中年人。于是一脚踢开丁克,后面上来的卫兵用长矛挑开了盖在伊莲娜身上的篷布。
一个满脸脓疮。正在昏睡的中年妇女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卫兵们面前,吓得卫兵们本能地退开。只有丁克仍然顽强地爬过来抱住卫兵的腿大哭道:“我也没有办法啊,大人,我实在没有钱给她治病,只能把她扔到外面去。”
卫兵们对这种事情倒是习以为常。那个挑开篷布地人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什么病?”就熟练地收回了长矛。
“是鼠瘟!”丁克尽职地表演着自己的角色,一边哭诉一边试图继续抱住不断想要躲开他的卫兵的腿。“她被一只老鼠咬过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