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那您......能跟我讲一讲关于蒋云川的事情吗?”
管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反而看了他一眼,和善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也不怪管家觉得奇怪,眼下这个时间段,刚好是庄秋白和蒋云川结婚的第四年,在过去的四年里,庄秋白从来没有问过关于蒋云川的任何私事,最多是看他不在家,问一句“还没回来?”
蒋少爷所有的行程,去哪里出差,什么时间回家,都是管家主动告诉他的。在庄秋白看来,询问蒋云川的私事多少有些越矩了,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可眼下也并没有熟悉起来,他却又想知道一些关于蒋云川的事了。
庄秋白一边磨着咖啡豆一边想,人的感情还真是多变。只是他在蒋云川生病的时候打探他的私事,多少有些不厚道,也不知蒋少爷醒来之后,还会不会记得这些治疗的过程。
周管家见他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慈祥的眉眼也跟着弯了弯,问道:“您想知道关于少爷的哪件事情呢?”
庄秋白想了几秒,问道:“他小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不爱说话总板着脸吗?”
管家说:“是,少爷从小就十分稳重,跟别的孩子很不一样。”
“难道是天生的吗?”可是蒋云川的父母庄秋白见过,都是非常健谈的人。
管家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天性应该只沾一小部分,少爷的性格,多少受到了老先生的影响。”
“老先生?”
“是少爷的爷爷。”
“哦。”庄秋白恍然大悟,“那他老人家......”
周管家说:“已经去世了。”
“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冒昧了......”
“没关系,老先生向来不怎么见报,走得又早,庄先生还年轻,不知道很正常的。”周管家把庄秋白磨好的咖啡放到滤纸上面,温声道:“少爷是老先生最小的孙子,刚出生时就被他接到自己的宅子里亲自抚养,老先生为人古板严厉,嘴上硬得跟石头一样,心里又软的像豆腐。少爷那时才四五岁,小小的一只,什么都学他,别的孩子玩耍打闹,他却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读。我记得有一次,少爷看书看得头晕眼花,站起来时,路都走不直了。”
庄秋白觉得不可思议,“蒋云川小小年纪就这么用功了?”
管家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是不是,虽然刚开始我们都以为少爷是看书看得太久了才导致头晕,但后来才发现,他是偷偷戴了老先生的老花镜,捧着书,翘着两条短短的小腿,晕倒在了沙发上。”
“哈哈哈——!”庄秋白脑补着当时的画面大笑出声,笑得连摇咖啡豆的手都跟着抖了起来,精致小巧的研磨器底座本就不十分牢靠,他笑得又全无了庄总监在外时的温雅形象,手腕一颤,研磨器脱离了掌心,歪歪扭扭的就要往地毯上掉,庄秋白赶忙止住了笑,手上却慢了半拍。本以为研磨器会就此掉在地上,却没想到被一只骨节分明大手稳稳地接住,放回了桌上。
庄秋白赶忙抬眼,刚好对上了蒋云川的目光。
蒋少爷不知何时来的,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周管家刚刚煮好的咖啡,顺手拿了一杯,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放在往常,庄秋白可能会以为蒋云川嫌他笨手笨脚,可此时医疗面板上不断攀升的情绪数值,又告诉他,蒋云川或许不是这么想的。
他把研磨器放好,又往里面放了几颗咖啡豆,厚着脸皮猜了猜蒋少爷的心。
难道是觉得他磨得咖啡口感还不错?
还是听见他和管家笑得开心,平淡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