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到今,发生了命案之后,如果死者有什么信息留下来,绝对会被视作最重要的信息,具有最高的参考价值。
所以虞浩南的遗书,就被当做非常可信的证据,提交给了开封府,作为参考。
“只是,薛超是受人指使蛊惑了,还请衙内看在开封府的面子上,多多少少,放他一马吧。”
张畅说到这里,又站起身来,对种彦谋打躬作揖:“还请衙内宽宏大量,高抬贵手!”
种彦谋看了张畅一眼:“薛超看起来和你关系也并不好吧?你为何要替他说话?”
张畅苦笑道:“终归是一个衙门里的同事,内部斗一斗,有助于形成一个有竞争的内部环境,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到了外面,那就得同仇敌忾,互相协助,哪里有相互拆台的道理?”
吴法天笑了笑,在旁边插话道:“方才在外面的时候,薛超可不是像你说的这么做的啊。”
张畅摆摆手:“他年纪小,我不与他一般见识。等他年长之后,自然能理解我这番苦心。”
种彦谋和吴法天对视一眼。
种彦谋说道:“既然张先生都说到这个地步,那我就不好再固执己见了。不过张先生替他求情,至少你有义务告诉我,到底是谁怂恿他来和我作对?谁是他的靠山,让他如此肆无忌惮?”
张畅犹豫了一下,才小声答道:“薛超乃是相州人,土生土长在当地当捕快,被人赏识才升了官,调入京城。”
种彦谋不太满意。
折腾这么久,你就给我说个这么没意思的话。薛超哪里人,种彦谋去吏部一打听就知道了,还用他说吗?
吴法天却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原来如此,是宰相的人。”吴法天捋须笑了笑:“意料之中。”
张畅目光一闪,也笑道:“既然衙内身边有高人,那么小人就不卖弄自己的小聪明了。”
种彦谋困惑地眨眨眼,看向吴法天:“你怎么知道的?”
张畅说的话,他就在这边听着,没道理吴法天知道了,自己却啥都不知道啊。
吴法天笑道:“衙内您不关心官场,所以有所不知。王黼曾经在相州做过一段时间。张先生既然在此特意提起‘薛超是相州人’,指的自然是此事。”
种彦谋这才恍然大悟:“你们文人说话都是七扭八拐的,谁知道你们话里到底还藏着什么话呢!”
吴法天摇头笑道:“衙内,您这么想可就错了。这是张先生最后的矜持吧。即使我们听懂了他的话,他也并没有将薛超的幕后主使直接告诉我们。所以算不得他出卖告密。”
也就是因为张畅就在面前,种彦谋才没好意思吐槽。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可见这群文人到底有多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