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在口中默默地拒绝了一遍种彦谋的话,感觉很有道理。
吴法天更是直接:“此诚乃万世不易之理!”
康王突然抬头,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师父,是否您也觉得君主立宪制才是对的?”
种彦谋万万没想到康王居然会问这么个问题,一时有些被打乱了步调,沉吟着没急着回答。
君主立宪制、共和制这些,都是种彦谋闲来无事说给他们听的,用来开拓他们的视野。
但是种彦谋从来没想过在这时候建立君主立宪制。
建立一种新的制度,听起来好像很威风,好像是开历史之先河,实际上在北宋末年这个内忧外患的时候,要搞民主绝对是找死。
种彦谋果断地摇了摇头:“就像我们之前讲过,生产关系必须是符合生产力的发展,才能稳定下来。朝廷的制度也是一样,要看时势是否允许。我们大宋,北边有辽国,西北有西夏,再远一点有居心叵测的金国,南边还有大理……现在容不得我们有半点差错,所以不能将国事交给他人,必须向着一个方向拼了命地冲,绝对不能回头。”
北宋中期就是新党旧党在那边天天朝秦暮楚的,国家都被他们搞得乱成一塌糊涂,今天行新法,明天又废新法。
这也是因为宋朝的皇帝一贯以来都优柔寡断,嘴里喊着变法,变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太靠谱,就彻底废掉新法。到之后,宋朝的皇帝一直都没改掉这个毛病,宋钦宗上位之后短短两年间的表现简直是一绝,之后康王赵构上位之后,也同样犯这个毛病,只是赵构是真的能苟,才坚持到金国人开始骄奢淫逸起来,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种彦谋现在就准备从骨子里,把赵构的习性给改了。
“万事万物,只要坚持,未必不能成功。”种彦谋说道:“只要最开始的方向明确,一切就顺着那个方向向前冲就好。比如说当年王相公的变法,想得挺好,真正执行下去的时候,王相公管得到的地方好,管不到的地方就变成官府盘剥小民的利器。这样造成的负面影响,并不应该彻底废黜新法,而是应该查缺补漏,想办法解决问题。
就好比病人脚上生了颗疮,应该想办法医治,而不是直接把脚给砍了,从此不用走路。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康王和吴法天沉吟不语。
种彦谋摆摆手:“你们以王荆公的变法为题,好生整理他的得失,自己思考思考,到底怎样才能保证变法能够收到效果。不要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你们二人好好合作,尽可能做出可靠的答案出来,将来说不定我们用得着。”
康王大喜,跳起身来说道:“是!师父!”
吴法天笑着站起身来,拿着本子,随着康王出去了。
种彦谋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笑了笑,拿起毛笔正准备写接下来的教案。
突然一个人从外面匆匆地跑了进来:“夫君,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快随我来,事情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