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赵佶面色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来,而在他的内心却有些五味杂陈。
种彦谋接二连三造出这些军国利器,用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的时候,势必会引得天下民心所向,看现在童贯的样子,根本无法制住他了,如果日后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种彦谋手中权力越来越大,自己又垂垂老矣,届时...
他感到烦躁,脑海中又浮起这些年来西军监军以及秦凤路,永兴军路的官员三番五次弹劾西军将领嚣张跋扈的劄子,身为赵家人,他再怎么也不会忘记太祖开国时的情况。
武人治国,天下纷争不断,地方割据,中原板荡。
西军怎么越看越有唐末节度使的影子了?
身为一国皇帝,他不得不警惕这些事情,一直回到了延福宫赵佶也没做出决定,幽闷之余,他便又偷偷出了宫,去到了内城的李师师处过夜。
次日一早,赵佶悠悠的回到内宫之时,就被匆匆赶来要求觐见的人给弄的心情郁闷。
“何人求见?就说朕身子有恙,这几日不开早朝了。”
大手一挥,赵佶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这火炮一出,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势必会在朝廷上吵个半天,不过鉴于此物的威力以及燕云战场的胶着态势,想必童贯派的大臣也不会过多阻拦。
到时候就是让军器监大批量制造火炮,充给前线军士使用的事了。
只是这钱却不知从哪里来,再加赋税的话恐怕民力难以支撑,这才是让赵佶头疼的地方。
放着这么好的武器如果没钱造,那可真是糟蹋了。
说完这话,他便准备抬腿就走,去延福宫好好想想该怎么弄钱造炮,让自己出血那是肯定不可能的,这是为大宋打仗,怎么能轮到他皇室出钱?
“官家,是汪藻旺少卿,和何粟何舍人他们。”陈畅躲在后面,讪笑着说道。
赵佶回头,眉头紧锁,汪藻?何粟?他们求见作甚?我最近也没频繁出城啊,还是见师师又被谁看到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狐疑的看向陈畅,眼神中满是质问。
陈畅脑袋一缩,不敢出声。
谅他也不敢,嘶,还是去见上一面吧。
这般想着,赵佶深吸两口气,来到了偏殿。
只见穿着文官服饰,整个人打理的整整有条的汪藻一见到赵佶就冲了过来,抱着他的胳膊大声叫了起来。
“官家你可要去看看,那种彦谋在城外设立的什么希望小学,教的尽是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不沐圣人之言,不习儒家教化,真是野蛮至极!”
汪藻年纪四十多了,比赵佶大个几岁,不过可能是因为常年愤青的原因,导致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不少。
这不,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还没大没小。
赵佶被他搞的一愣,还没听清楚就是一阵摇晃,仿佛种彦谋对他做了什么不轨之事一样。
陈畅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拽住了汪藻,可他一个常年在宫里的太监又怎么是汪藻这个经常出入青楼,点评朝政的老愤青的对手,那小胳膊哪里拽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