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其实就是一种另类的诅咒,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在它的流逝下永存,即便是大能也是一样。
那具尸骸,尽管骨骼微微发光,且蕴有一丝道威,然而岁月无情,再不朽的力量也终将磨灭,那缕道威已经难以构成威胁,姜沉很快走了过去,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个老者,发丝莹白,没有随血肉消散,他的骨骼隐隐之中发暗光,其内有道则交织的痕迹,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了,没有了道的神韵,唯独头骨那里,没有磨灭。
此刻,老者保持着一种古怪的姿势,整个人似半跪着,背对着众人。在它的旁边,摆放着一张兽皮,一只笔。那兽皮与笔,都非凡物,保留到了至今,且仍旧光亮如新。
姜沉眉头微皱,盯着老者古怪的姿势,他感觉到了一股别样的意味,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隐隐之中,让人感到悲凉、绝望……
犹豫了片刻,姜沉终于捡起那张兽皮古卷,缓缓摊开,认真观看。
那是上古文字,姜沉认不太全,但大体能够看得懂。
“诅咒,可怕的诅咒来临!”这是文字的第一句话,见到此,姜沉不由地一凛,继续看了下去。
“宗门绝强大阵已开启,老夫欲举宗门之力,抵抗诅咒,为门内弟子赢取一丝生机!”
姜沉一行行往下看,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姜沉终于放下手中的古卷,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湿透了。
老者最终没能拯救整个宗门,到了最后,门内弟子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包括大宿、圣境强者,都难以坚持太久,最终只剩下了老者一个人。
兴许是意外,老者居然在最后关头突破了星圣境,成为了大能,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深中诅咒,即便迈入道境,也无法驱除身上的诅咒,唯一能做的就是延缓死亡来临的时间。
最终,他还是死去了,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他自感惭愧,无脸面对祖堂的先人们,因此选择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背对着这些排位,跪了下来,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姜沉心中一阵黯然,这位老者天资不凡,能在那种状况下成就大能,真是一种机遇,然而最终仍旧无法逆天,摆脱不了诅咒的力量,在忏悔与自责中死去,令人感到遗憾。
文字到这里并没有中止,后面还记录了一些内容,是在他成就大能之后,等待死亡降临时,第五域发生的种种古怪的事情,涉及到了上古落幕时一些诡异的想象。
若是之前的内容,让他感受到悲凉与凄怆,那么后面记录的文字,却让他越发心惊。
事实上,这诅咒,并非雷宗一门遭受,其余宗门几乎也是如此,按照老者的描述,似乎这场诅咒是整域降临的,从一个方向,如蝗虫过境一般蔓延,直至所有人死亡。
老者神魂感应天道,目睹了无数宗门与星士,在诅咒的折磨下惊恐地哀嚎与绝望,直至死亡。
几乎是在诅咒发生的同一时刻,中域方向上,一颗巨大的星辰从星空砸落,震动了整个第五域,一个强大的宗门,被巨大的陨星击中,门内所有强者全被砸死,血流成河。
第五域极北,万年寒冰之域,一座冰山崩裂,从中走出一个巨人,仰天咆哮,双目流有血泪,在一声震吼中失去了踪影。
没多久,上域的壁垒撕裂,无数强大的存在陡然间于涌现,纷纷从第五域掠过,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他曾向那些人发出求救的讯号,但对方根本像是没有听闻一般,没有做出回应。
……
诸如此类奇怪的现象很多,老者只将一些重要的内容记录了下来。从字里行间,可见老者深深的疑惑与困扰,迷茫而又恐惧。
古卷的背面,是一套阵法,叫做聚天雷阵,是一种古老而又强大的阵符,刻画成功后,可以聚集天地间的雷霆力量,乃是老者自创,想要以雷霆抵抗诅咒,最终还是失败了。
这套阵法,让姜沉感到意外之喜,因为灭雷天功的缘故,他希望每时每刻都会有充足的雷电之力,可惜无法如愿,现在看来,以后不需要再为此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