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培根醉得连路都站不稳,他哪里知道躲。
只是那拐杖并未能落到他的身上,他身旁送他回来的女人就截住安裴盛的拐杖并挺起自己的腹部,道:
“哎呦,您就是老爷子吧?我是培根的女朋友,实不相瞒,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已经一个多月了,昨天刚检查出怀孕……,医生说胎儿发育得很好,您啊,就等着做爷爷吧。”
此话一出,安裴盛气得差点一口鲜血喷出喉,连忙叫来佣人,怒道:“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老子打出去!”
那女人被驱赶也不生气,将倚靠在她身上的安培根推给安家的佣人,随后整了整衣服,笑道:
“老爷子,您可千万别动怒,怪伤筋动骨的,不用您赶,我自己会走。”
说完,转身就要走时,安小七叫住她:“等等。”
那画着烟熏妆的女人微侧首,眉梢微挑,“嗯?”
安小七道:“你是夜色的老板娘,楚玉?”
闻言,那女人就万种深情地笑了笑:
“呦,认识我呀?”顿了下,“不过,我可不是夜色的老板娘,我的老板叫安好。”说到这,目光就朝安裴盛投去一眼,“想必,你们都应该认识的。”
“我姑姑是你们夜色的老板?”安小七诧异,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在夜色?”
楚玉轻笑:“无可奉告!”
说完,就摇臀摆尾地上了自己的跑车走了。
此时反应过来楚玉说什么的安裴盛激动地握住安小七的手:
“小七啊,刚刚那个女人,她说你姑姑是她们叫夜色娱乐场所的老板?你能不能帮爷爷查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安小七之所以对这个楚玉有印象,是因为楚玉也是温时遇的属下。
上一世,楚玉一直都蛰伏在夜店这些场所,帮温时遇收集情报。
简而言之,楚玉是温时遇的情报站。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楚玉会告诉他们,她的老板是安好?
上一世,安好至少要刑满才能释放,而现在她却提前出狱了……
莫不是温时遇跟安好达成了合作交易,所以她才被提前释放的?
至于这个楚玉自称怀了她父亲安培根的孩子,八成就是为了恶心爷爷故意那么说的。
这个楚玉能被温时遇看中,断然不会委身于她父亲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
几秒间,安小七思绪千回百转。
她在安裴盛话音落下后,沉思几秒,便应道:“好,小七等下就安排人去了解情况。”
安裴盛此生最愧疚的便是安好这个小女儿,所以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跟安好修复好父女情分,获得安好的原谅。
因此,他现在情绪有些激动,老泪纵横的:“好,那爷爷等你的好消息。”
安小七点了下头。
安裴盛则吩咐扶着安培根的佣人,道:“把这个不成器的混账最近锁在房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出来。”
“是。”
等安培根被下人扶走后,安裴盛又吩咐佣人给安小七准备早餐,安小七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洗漱。
她洗漱前,给黑客出身的赵小五打了个电话,让他动用手上的资源,去调查一下安好在南城女子监狱的一些情况,以及她跟楚玉和温时遇之间是否存在交易关系。
除此之外,让赵小五查出当前安好的具体落脚点。
跟赵小五挂完电话后,她就去了盥洗室泡了个热水澡。
一来近日拍戏强度本就大,二来舟车劳顿,三来昨夜被战西爵折腾得不轻,
所以当安小七周身泡进浴缸后,人就困倦疲惫的不行。
她浑身酸痛尤其是腿心,应该是破损了的,泡进温水里就是钻心地疼,即便如此,她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为浴缸是恒温的,舒服的水温,舒服的放松环境,她睡得有些沉,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总之她是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动静吵醒的。
在安家老宅,胆敢将她的门撞成这样的,一定不是安家老宅的人所为。
安小七抬手,捏了捏发胀头疼的眉心,心下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她起身,长臂才刚刚捞过衣架上的睡袍,就从外面传来安家佣人心急但又胆怯的声音:
“战少,您不能这样硬闯我们二小姐的闺房……”
“战少,您再这样,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身形高大容颜俊美的男人却看也不看追着他一块上来的安家保镖们,“你们且试试看,动老子一根汗毛试试。”
战西爵早上醒后,知道安小七已经离开战家老宅,就着急上火得连鞋子都没穿,提着一串车钥匙就出来了。
所以,他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杀过来的。
简而言之,安家训练有素的保镖,若是持着电棍一块上的话,受伤的战西爵怕是要吃很大的亏。
因此,当战西爵话音落下,领头的保镖就开口道:
“战少,我们听说您受了很重的内伤,您要是识相的话,现在就请出去,否则我们兄弟几个若是真动起手来,将你给打废了,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音落,这个说话的保镖就被战西爵一拳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声。
随即,其他持有电棍的三人就要跟战西爵动起手来时,穿着浴袍的安小七拉开浴室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被浴室水蒸气蒸得小脸通红的女人,及膝的睡袍下是一双笔直又嫩生生的小腿,
她半湿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露出细腻如瓷的天鹅颈,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整个人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清纯之余又难掩蛊惑人心的艳色。
安家几个保镖都不敢正眼看她,低着头,恭敬地喊了声二小姐。
安小七边用干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边懒懒地道:
“安家不养饭桶,你们四个身强体健的打手,还拦不住一个从内而外都快要残了的废物吗?”
此话一出,战西爵俊脸瞬间就黑得难看起来,甚至是连呼吸都变得粗沉而浓重,浓黑的眉头更是皱得无比深刻。
“安小七——”他重重咬出安小七的名字。
安小七却看都不看他,而是对那四个都傻眼的保镖道:
“安家高薪聘用你们是为了让你们看家护院并保护雇主人身和财产安全的,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男人硬闯女主人的闺房是你们严重失职。”
说话间,人已经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还不把这个硬闯民宅欲对我这个女主人图谋不轨的男人扔出去,等着我报警后再把你们几个都开了吗?”
安家众保镖:“……”
战西爵已经被安小七这番话气得面色铁青,额角青筋直跳。
他嗓音低低沉沉却冷冽而危险:“安小七,老子在你眼底就只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
此话一出,一直未正眼看他的女人终于舍得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她目光轻慢,从头到脚地将他打量了一遍后,视线落在他连鞋子都未穿的脚上,嗓音难掩讥诮:
“啧,知道的,你是战家的长公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流浪汉或者是穷要饭的呢。”
战西爵:“……”
“战总,我一想到,我千里迢迢地跑回来准备低声下气地想要跟你示好并哄得你开心,
却被你无情的羞辱以及被你的女佣恶心,我从心头上就涌起一股无法难消的恼火……”
顿了顿,嗓音越发讥讽,
“外界都把你夸上了天,结果没成想战总却是个菜鸡。在邻国被仇家算计受伤也就算了,
在自家的内院都能被一个女佣算计地爬上了床,战总是哪来的脸在对我一番羞辱后还来找我的?”
战西爵被这番话怼得面色愈发难看,气息粗沉,胸腔更是起起伏伏的厉害。
良久,他低低沉沉地开口:“安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