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江淮就头大。
他苦哈哈地道:
“长公子,是属下无能,这件事还没有任何进展。从我们暗中开始监视詹姆斯庄园以来,就没见过有孩子从里面出来。
詹姆斯因夏女士怀孕对她格外保护,因此对整个詹姆斯庄园的管控比从前还要严格,我们的人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这件事,客观而言,战西爵是怪不到江淮头上的。
如果,詹姆斯庄园是那么进出的,那就不是显赫几百年的金融巨鳄了。
因此,战西爵这次没有责备江淮,而是吩咐道:“叫那边人都撤了吧。”
江淮诧异:“真的撤吗?没准,再守几天,就有新的突破呢……”
战西爵打断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究竟谁是谁的上司?”
江淮被这么一吼,屁都不敢再放一个,“是,属下立刻就去办。”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时,战西爵叫住了他:“等等。”
江淮:“长公子,您说,属下听着呢。”
“你亲自去一趟兰城,替我当面警告朱娇娇,告诉她,如果下次她再不知死活的向安小七挑衅,就别怪我不顾昔日的情分,
叫他们全家从哪来就到哪里去。当然,如果,她能安分守己,他们全家仍然享有吃穿不愁的待遇。”
闻言,江淮就连忙答应道:“是,长公子。”
顿了下,欲言又止的建议道,
“长公子,其实,我们大可不必一直养着他们一家老小。人的贪婪都是一点一点被喂出来的,您愿意养着他们是因为要报恩。但,他们却不这样想,他们可能会觉得您养他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战西爵等他说完,沉声问:“你的意思是?”
江淮道:
“属下的意思是,直接一次性给他们一笔钱,从此以后彻底断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因为害怕自己这么说被大佬骂,江淮说到这里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您要知道,七七小姐从始至终最讨厌的就是您跟女人不清不楚,您现在好不容易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别回头因为朱娇娇这颗老鼠屎害得一辈子没了幸福……”
战西爵觉得江淮分析的有几分道理。
不过,他觉得这么做对朱老汉来说,实在是太伤感情。
毕竟,人的感情不是金钱就能买到或者是弥补的。
战西爵想了想,道:“这件事,等我考虑好再做决定。”
江淮道:“好的,长公子。属下也就是建议您,至于最后您做什么样的决定,属下都是支持的……”
战西爵不听他的拍马溜须,直接掐断了他的电话。
挂断电话,他穿好裤子就走到了落地窗前。
他俯瞰着幽都整座城市繁华,据说这座城,是当年她生活过最久的城市。
这座城市里有一个叫夏怀殇的男人,那个男人将她捧在手心上,也藏在心里。
就是忽然之间,他很想见一见这个男人。
战西爵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心底无端的涌出无法遏制的烦躁。
他转身在客厅的茶几上找到香烟,点了一根后,正琢磨着要去见夏怀殇这件事时,安小七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
战西爵视线很快就被她手机上的备注名所吸走:夏怀殇!
他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眸色也阴霾的骇人。
他重重的将冒着猩红火苗的烟头摁进烟灰缸以后,就拿起手机接通了这个来电。
电话接通后,他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说话,但又神奇的都没有挂断电话。
无声的沉默,使得战西爵胸口那原本的焦躁变成了一团无名的邪火,且越烧越旺。
就在他要掐断这个电话时,对方终于开口了。
是个低低沉沉但又似杂糅万千柔情的成熟男低音,“七宝~,是我。”
一句七宝,就足以让战西爵整个胸腔都狠狠的颤三颤。
若不是理智占据上风,他感觉他现在就能提上一把刀顺着无线电波爬过去,把手机那端的男人给砍了。
“七宝,我听熙秋说,你碰到了麻烦……”
战西爵终于再也遏制不住胸腔里的恼火,在这时冷声打断他:“她碰到麻烦自有她的男人帮她解决,你算哪根葱?你也配?”
此话一出,手机那端就陷入了长达七八秒的沉默。
片刻后,便传来那男人近似无情嘲讽的调子,“你配?你什么身份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个话?”
战西爵被这话一噎,心口的怒火就更汹涌了。
他浓烈的冷笑了几声后,道:
“老子当然配。我跟她是上了床的关系,就几分钟前,她才从我的床上下来,你说老子配不配?”
电话再次陷入沉默。
手机那端的夏怀殇视线从窗外的一棵梧桐树收回,目光落在手上拿着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跟安小七合影,是安小七十七岁生日时,他们一起合拍的。
距离拍这张照片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
十年足够的长,长到明明可以放下一段情,可如今为什么还是会那么疼。
夏怀殇视线从照片上移开,很久以后,他直接就掐断了战西爵的电话。
战西爵被莫名其妙的掐断了电话,准备回拨过去时,洗完澡的安小七从里面的盥洗室走了出来。
被水蒸气蒸的脸蛋红扑扑的小女人,浑身自上而下都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妩媚,清纯又艳丽。
她很快走过来,语调明显带着质问,且有些紧张:“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你拿我手机干嘛?”
说着,就欲要过来抢走手机。
但,战西爵此时却将手机举过头顶,任由安小七怎么跳,都够不到。
她够不到,本来一点点生气,现在就变成了很恼怒,腮帮子都气的鼓成了一个包子。
战西爵却视而不见,直接扣住她一只手腕,将她拖到自己的怀里以后,就将她摁压在他们身后的沙发里。
等做完这些以后,他便把手机给扔在了地毯上,随后扣起她白里透红的下巴,逼问道: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手机里是藏了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要这么防备我?”
此话一出,安小七其实是有点心虚的。
她手机的相册里有不少关于一对龙凤胎孩子的生活照,除了生活照还有跟他们沟通用的视频软件。
总之,在她还未确定跟战西爵是否有未来之前,她是不会暴露两个孩子身份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拿我手机干嘛?”安小七虚张声势的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作为新时代的人类,即便是夫妻也不可以随随便便拿对方手机的,这是侵犯隐私,是不被允许的……”
战西爵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打断她,“有人打你电话,吵个不停,我就顺手帮你接了。”
安小七皱眉:“我手机设了密码,你怎么接的?”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轻描淡写地道:“无意中看过你用了一次手势密码,就记住了。”
安小七:“……”
“那谁打来的?说了什么?”
战西爵答非所问,说道:
“我听闻你那个叫夏怀殇的师叔,早年因为脑子肿瘤复发,这些年经过断断续续的治疗后,因脑神经受损严重,差不多把从前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闻言,安小七就拧了下眉头,问道:“是我师叔打来的?他怎么了?”
战西爵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眸色深了深,“你好像很担心他?”
安小七被他压着不舒服,抬手将战西爵推开一些,说道:“把好像去掉,我的命都是他给的,我担心他你什么意见?”
战西爵脸色愈发的不好看。
他目光紧锁安小七的一双眼睛,过了片刻,嘴贱的问了她一句:
“我还听说,当年他爱你爱的恨不能把心剖出来给你泡酒喝,为什么你偏偏要我这么一个害你伤心落泪的混蛋而不要他的爱呢?是不是他长的丑,你就喜欢我这一款的?”
此话一出,安小七抬腿就揣了战西爵一脚,并在这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只是下一秒又被战西爵摁压在沙发里。
他气息粗沉,视线掠过她敞开的浴袍,眸色深了深:
“生气?因为我说他丑你生气?还是因为我变相说出你辜负了他的一往情深而心里有愧,你才恼羞成怒的?”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深吸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对战西爵有期待。
无论是失忆前的战西爵,还是失忆后的战西爵,他的芯没有换,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战西爵,你有意思么?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战西爵见她已经恼火起来的样子,语调缓了缓,说道:
“你那么大的情绪干什么?我只是好奇,那个号称给了你生命的男人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为什么他在你的眼底千好万好你最后却选择跟我在一起,毕竟将你伤的那么深的人是我,始终将你捧在心尖上的是他。”
安小七怒极反笑,故意拿话刺激他:
“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觉得我安小七就是个下贱的受虐体,宁愿要你这个混蛋也不要那个待我千依百顺的师叔,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