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蓝晴就急的跳了起来,哭着道:
“小辞,你怎么能因为南向晚这种女人这么对我?我跟你做了二十多年的母子,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哪点不好?为了供你读书上学,我是砸锅又卖铁……我们二十多年的情分还抵不上南向晚一个死人吗?”
楚辞无情的对她宣判道:
“抵不上。砸锅卖铁供我读书上学?我只记得,卖血也要供我读书的是晚晚,我在国外出事闯祸时,千方百计也要救我的也是晚晚……滚吧,蓝晴,你再不滚,我会动手打你,你别逼我!”
蓝晴最后被温时好派人给赶走了。
她人在被赶出郁公馆的当天,她跟楚河就被赶出了楚辞原来给她们买的别墅里。
她们被赶出来的时候,连一块布丝都没带出来,更别提其他值钱的了。
他们当天就沦落街头,连个住宿的地都没有。
……
南向晚的‘葬礼’仪式比较简单。
等人到齐以后,只在郁公馆简单的进行了一个入馆仪式,就盖棺了。
定棺的时候,南少衍牵着南怀瑾的手都在出冷汗,南怀瑾更是察觉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南怀瑾扬起脖子去看南少衍。
男人的眼睛很红,像是随时都能滴出血来,但最后滚出眼眶的却是透明的液体。
“父亲,我不想改姓了,我想跟随母亲的姓。”
闻言,南少衍眼眶变得更加红了。
他在这时对南怀瑾道:“好孩子,去给你母亲磕个头吧。”
音落,一旁被安小七牵着手的战云笙也道:
“我也想给南姨磕头,我要告诉南姨,我会替她好好照顾怀瑾哥哥的,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安心。”
此话一出,安小七心下有几分欣慰战云笙的懂事,也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难过,她没想到,南向晚会走的这么突然。
她拍了拍战云笙的手:“去吧。”
战云笙最近因为拍戏都瘦了,身上还穿着宫廷戏服,走起路来都生风。
她很快就在南怀瑾身旁跪下,一起给棺材里的南向晚磕头。
一共磕三个,第三个的时候,她头上的宫女头饰划伤了南怀瑾的眼角,直勾的他鲜血淋漓。
南怀瑾是个能忍痛的,倒是把战云笙给吓的不轻,她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怀瑾哥哥,笙笙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说着,就翘起小嘴巴对着南怀瑾的眼角开始吹起,边吹边夸赞道:
“怀瑾,哥哥你长得真好看,笙笙将来长大嫁给你,好不好?”
此话一出,全场的大人都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只有立在战云笙不远处的蒋孝霖,他眸底藏着暗暗的锋芒。
……
**
三天后,帝都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暴雪。
那天,天气格外的冷。
温时好看着满天的鹅毛大雪,拢紧披在身上的宽大羽绒服,对那从上到下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女人说道:
“今天夜里十二点的飞机,国外那边我都打点好了,等你到了那边,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那身穿黑色羽绒服的女人,在这时将戴在面颊上的口罩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张被冻的乌青的脸。
她一边对手哈着热气,一边对温时好道:“谢谢你。”
温时好扯唇:
“别那么客气,你是七七的好姐妹,就是我温时好的好姐妹,大家同为女人,都曾因为男人苦苦挣扎过,我希望你后半生能过的很好。”
那女人说了好,就从温时好手上接过一张机票,问道:“怀瑾跟南少衍离开帝都了吗?”
温时好怕冷,她在这时跺了跺脚,音调都打着颤:
“离开了。今天早上走的。那孩子十分懂事,临行前,还去了趟青山公墓给你磕了头。”
南向晚点点头,说了好,就对温时好身后的郁少南道:“你们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郁少南早就不耐烦了。
要不是为了哄回温时好,他才不会脑残的答应这两个女人演一场假死戏。
要知道,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南向晚活着的消息会被楚辞或者南少衍知道,到时候,他无疑是他们眼中钉肉中刺。
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东西,联起手来报复他的话,估计能把郁家啃的连渣都不剩。
因此,郁少南在南向晚话音落下后,就十分不耐烦的道:
“你给老子走远点,就是将来老死,你也只能死在外边,别回来。你要是回来被他们两个知道,到时候我们整个郁家都要跟着倒大霉……”
南向晚打断他,淡淡的调子透着坚定,
“不会。且不论我大概都不会再回来,如果真的回来而被他们发现,我保证,他们不会对郁家造成任何伤害。”
音落,郁少南就嗤之以鼻,讥讽道:“你这么肯定?凭什么?”
南向晚在这时垂眸,看了看自己藏于羽绒服之下的小腹,淡淡的笑道:“因为……我是他们孩子的母亲。”
此话一出,温时好眼睛便是一亮,“你……你怀上了?”
南向晚点头,但眼底不见任何的波澜。
温时好是真的替她感到高兴。
对于千疮百孔的女人而言,再也没有比一个孩子更能带给她希望了。
温时好高兴的道:
“那你今后的日子就有盼头了。你到了国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给你提供帮助。”
不等南向晚回应,郁少南在这时特别嘴欠的道:“孩子谁的啊?你分得清是南少衍还是楚辞的吗?”
此话一出,温时好对着郁少南的胸口就给了一拳,“郁少南,你大爷的,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给闭上。”
郁少南挑眉,颇为是无辜的口吻,
“你捶我干什么?这个女人,在两个男人中间摇摆不定,没准她怀的孩子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我也是好心提醒她……”
温时好怒吼:“郁少南你给把我闭嘴吧!”
郁少南看着温时好都快气成的包子脸,怕今晚又睡冷地板,只好把嘴巴给闭上。
温时好不让他说,但南向晚却在这时极淡的回他了:“孩子是楚辞的。”
此话一出,郁少南又乐了。
他忍不住揶揄道:“啧,你倒是不厚此薄彼,两个男人,一人给生了一个……”
顿了下,话锋倏尔一转,
“南向晚,说真的,未来你才是最大的人生赢家。南少衍和楚辞,连个屁都不是。”
未来,南向晚是不是未来的人生赢家,南向晚不知道。
但,南向晚知道,通过假死她金蝉脱壳后,她获得了新生。
南向晚走了,一走就是十三年。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曾在她生命里留下过深深烙印的男人,一个得了绝症药石无医,一个出了车祸等待器官移植才能活命。
她是因为这两个即将垂死的男人,不得不从国外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在她‘死后’的这些年里,这两个男人因为后悔莫及而关系走的越来越近,近到各自生命都快要燃烧到了尽头,两人还在同一家医院。
南向晚从出租车上下来。
她仰头看着帝都这座越发繁荣昌盛的城市,呼吸这里陌生的气息,以及感受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寒流侵袭。
“妈,是这家医院吗?”
闻言,南向晚思绪拉回,微侧首看着手上推着一个拉杆箱的少女,对她点了下头,“嗯。”
小女孩穿着一身黑,头发被高高的扎出了一个丸子头,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以及一双含情潋滟的凤眸。
她皮相七分精致,三分艳色,通体自上而下都溢出非凡的贵气。
她叫楚怀玉。
怀瑾握瑜。
瑜为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