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咯咯一笑,忙拉着朱慈炯往椅子上坐,“公子且慢走,听奴家一言”,言语间又差人送上各色点心果盘,接着说道:“奴家看公子年岁尚小,这紫云姑娘残花败柳一个,公子这般俊美,自然也要找个年岁相当的姑娘。”
朱慈炯也无所谓,便道:“本公子今日无聊,寻个人解解闷,说说话,听听曲儿就好了”。
老鸨又是笑魇如花,心说,这下一座金窟被自己搂住了,这小公子看似年纪小,但看衣冠、气度,非富即贵,必是哪家的王孙公子。
黄得胜知趣的提起袖子,给老鸨暗递了一个大元宝,咬着牙轻声说道:“好生伺候,若是怠慢了我家公子,说出名号来,吓死你!”
老鸨一扬袖道:“哪能呀,但放宽了心”,一边嗔笑。
老鸨带着朱慈炯七弯八绕进了一座小跨院,进了屋,伺候朱慈炯坐定,待上得了茶点,老鸨这才朝里面唱道:“女儿,见客吧!”
听得里间“哎”的应了一声,老鸨这才带着笑容退下。
不多时,便听得一阵琐碎的脚步声,夹杂着小声的金玉相碰的叮咚声,一位娇小的姑娘由婢女扶着走出了内间。
那姑娘身着淡黄色蚕丝云锦儒衫,交领上绣着不明名的粉色花朵,下穿缀着花样的青蓝长裙,腰束橘红衣带,头戴顶簪珠花。个子不高,看似年纪不过十三四岁,显然是身量还未长开。鹅蛋脸、明眸细眉,一双樱红薄唇,最吸引人的是那一双眼睛,只是抬头瞄了一眼,便觉得那眼珠里仿佛有着异样的光彩,令朱慈炯怦然心颤。心中不由得暗道:“尘世间竟有如此可爱的姑娘!”
姑娘欠身给朱慈炯行礼道:“奴家青莲见过洪公子,公子万福”。
朱慈炯结结巴巴道:“姑娘快快免礼”。
待得坐定,朱慈炯前世纯粹傻大粗,见了美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倒是青莲先开口道:“奴家看公子打扮,想必是读过书吧?”
朱慈炯这才有了话题,接话道:“是啊,家中长辈看管甚严,非叫我念书不可”,到了南京,日讲一日不坠,读的朱慈炯苦不堪言,顿时大倒苦水道:“天天念书,一日不得休息,可苦了我也,今日好不容易得了闲,偷偷溜了出来,这不,竟有幸遇见了姑娘。”
青莲遮嘴偷笑道:“公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贫穷人家,想要读书而不可得”。
朱慈炯讪笑道:“非我偷懒,在京师时,一个月尚有七八天休沐,到了南京,先生天天追着我读书,哪里熬得住”。
这不能怪谁,朱慈炯以前是皇子,自然管教松弛,到了南京,又当了皇帝,大明中兴、光复故都的重担系于一身,内阁老臣们对他的读书之事,自然是看的极重的了。
青莲好奇道:“公子仙乡北京?难怪自有一番异于常人的气度”。
“哦?此话何解?”
青莲微笑道:“久居京师,自然沾染了皇家的气度,待人接物,自有一番不同”。
朱慈炯被她的笑惊艳到,明眸微弯,很是醉人。待想接话了却又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好问道:“姑娘是哪里人氏?”
“小女子姑苏人氏”。
朱慈炯拊掌而笑道:“巧了,我与你也算是半个同乡,我母亲祖籍苏州”。
两人说的投机,不想屋外黄得胜催道:“公子,时辰不早了,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