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相见日。
朱慈炯来信粗鄙不堪,她也是随心而写,哪里顾什么平仄韵脚,写了三句非诗非词的话,吹了吹干,递给刘阿婆道:“把这块锦帕交给洪公子”。
刘阿婆连声答应,陆筠柔除了给买东西的钱,还给了几钱银子的赏钱,刘阿婆自然是满脸笑容,高兴的离去了。
表妹江芷霜见刘阿婆走了,这才蹦起来叫道:“阿姐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是那登徒子送来的东西?”也不等自家表姐回答,自己伸手夺了锦盒,打开一瞧,见是一根玉制的发笄。虽然发笄也是簪子,都是叉在头发上的,意义却是有天壤之比,笄礼是古代嘉礼之一,即女子十五岁以后,许了人家,便要行笄礼,在头上插上这么一根发笄。而朱慈炯送这么一根发笄,那意义自然是再明白也不过了——“你是我的女人了”。
陆筠柔知道自是瞒不住了,命表妹附耳过来,轻声说道:“你可知那洪公子是谁,正是当今皇上!”又一五一十将那日在织造局的事说与她听了。
江芷霜被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突然又激动的抱住陆筠柔道:“这么说姐姐要当皇后了?”
陆筠柔忙示意她噤声:“小声点,哪有那么轻巧,皇后都是历朝太后选的,皇上又做不了主”。
江芷霜只是在那儿傻乐:“就姐姐这般的可人儿,又有才学、又通曲艺,不当皇后谁当皇后?”
陆筠柔遮嘴而笑,也不去和她辩驳。突然,刚刚还在傻笑的江芷霜哭丧着脸道:“糟了,阿姐。”
陆筠柔不解,忙问其原因,江芷霜忙将那天回朱慈炯信的诗句告诉了陆筠柔。
陆筠柔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假怒道:“你个小娘鱼,干嘛写的这般刻薄,还把人家比作西门庆,看皇上到时候怎么收拾你,说不得要挨板子”。
江芷霜一脸凄哀道:“我哪知道他是皇帝。”
陆筠柔这才笑道:“左右你也要参选秀女,等你成了皇上的妃子,再向皇上讨饶吧!”
江芷霜今年十四岁,正好符合十四至十六岁的秀女年龄期限,只是江南美女众多,她能不能选上进京,倒也说不准。
朱慈炯不多时便收到了刘阿婆带来的东西,真是哭笑不得,古代撩个妹真是麻烦诸多,连出去爬个山都约不出来,若是放在前世,21世纪,莫说是爬山,巨龙探探仙女洞那也是很轻巧的事情。
男女之防,竟大于斯!陋习,绝对是陋习,封建思想的糟粕,朕将来一定要……
算了,朱慈炯只好捧着那锦帕自我安慰,拿起来捧到鼻前,还有一股清幽的女子体香,不觉有些心旷神怡,这时再看那三句歪诗也不觉得愁苦了。
突然,朱慈炯拍案笑道:“这‘相见日’三个字用的好!”又将锦帕交给黄得胜命其好生保管。
黄得胜收了锦帕,看了看锦帕上写的“自有相见日”,斟酌了几遍,也是没想明白“相见日”这三个字写的有哪般好了,不觉摇了摇头,小心的将其收起,准备一同带回南京。
不过几日,朱慈炯便起驾返回南京,虎贲作为天子的亲军,自然随同进京,一行人这次不再走陆路了,改走至长江边,坐水师的船回到了南京。走水路极快,即便是走走停停也才走了八天就到了南京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