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杨国忠被乱刀砍死,首级挂在驿门之外示众。杨国忠的儿子杨暄及韩国夫人、虢国夫人等余党也被乱军杀死。霸道惯了的原京兆尹魏方进出面斥责众人,也被一刀砍死。
同时闻讯而出的另一位宰相韦见素,被击伤头部,陈玄礼大喝一声:“勿伤韦相公。”士兵们知道韦见素是一位好人,赶紧住手。韦见素才侥幸免于祸患。
陈玄礼说:“韦大人,请你转告陛下,臣等有事相商。”
玄宗出来,见到杨国忠的首级,大惊:“谁这么大胆,敢杀杨相国?”
无人回答。
玄宗一眼望去,门外密密麻麻全是手握兵器的士兵,这些人蓬头垢面,满脸怒火,玄宗感到情况不妙。
陈玄礼说:“陛下,是杨国忠勾结吐蕃使者谋反,所以他是罪有应得。”
高力士悄悄地拉玄宗的衣襟:“陛下,他们是想有个说法。”
玄宗意识到事态严重,说:“众位将士杀反贼,有功无罪,都回营去吧。”
士兵们还是一动不动。
陈玄礼奏道:“杨国忠谋反,众将已把他处决,但贵妃尚在左右供奉,请陛下割恩正法。”玄宗大惊:“贵妃常居深宫,怎么知道杨国忠谋反,她是无辜的!”
高力士见状,忙上前跪禀:“贵妃确实无罪,但将士们已杀了宰相,贵妃仍在左右,将士岂能自安?请陛下审时度势,将士安则陛下安啊!”
玄宗痛苦万分,说:“让朕想想。”
陈玄礼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候。”
玄宗走进屋里,不由留下眼泪,他确实无法说出口。好在高力士已把情况向杨贵妃说明。
杨贵妃穿着那件最漂亮的霓裳羽衣,微笑着走出来。
她为玄宗倒上一杯酒,深情的说:“三郎,干了这最后一杯。”说着一仰而尽。
玄宗肝肠寸断,怎么也咽不下去。
杨贵妃说:“三郎,臣妾只是普通官宦家的女子,这些年受尽恩宠,羡煞世间女子。而今臣妾一死,能换得三军将士的谅解,臣妾死而无怨。三郎,臣妾祝你万寿无疆。”说完,走向门外。
玄宗流着泪说:“朕是天子,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朕真的没有用。玉环,不要走啊。”
杨贵妃没有回头,被缢杀,时年三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