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太黑了,她看不到对面的迟砚是什么表情,但是她现在连呼吸都屏住了,空气安静得有点可怕,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比一声大,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越来越热的气息。
此时的迟砚,跟她的感觉差不多。
这突然发生意外将他的正在进行着的动作完全制止,保持着这个俯身低头的姿势,只感觉身体都在那一瞬间僵硬。
很安静,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的房间,还正好这个时候停电。
黑暗中好像更容易让各种隐秘的情绪滋生。
他的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就快了。
这种时刻,梁诗居然还在想着,这到底是哪个部位。
她到底亲到他哪里了。
大脑空白,除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念头就没有别的,可能是现在停电的缘故,她看不见他,就没有那么紧张那么害羞了,所以也忘记了立刻撤回去。
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几秒,忽然灯光一闪,一瞬间将刚刚的黑暗猛然驱散。
上一秒还漆黑看不见人的房间,下一秒就已经亮如白昼。
灯忽然亮起来,有点刺眼,刚刚习惯黑暗的人就有点受不了这种光。梁诗有点不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下意识稍稍往后退了一点点。
就一点点,只是让她的唇跟他分开而已,但距离反而是更暧昧了。
更让人脸红心跳了。
现在灯亮了,她才看清楚,两人现在的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让人想入非非。
她的手还拉着他的衣服,微微仰头像是在看着他,而迟砚则是微微俯身低头,是一种靠近她的姿势。因为看不见,谁也没有察觉到这种姿势的暧昧,看上去就像,她仰着头跟他索吻一样。
而他也是配合的低着头,两人的脸还离得非常近,就差贴一起了。
现在灯光忽然亮起来,忽然让他们看到彼此的脸,看到这个令人遐想的姿势,几乎是避无可避的,两人忽然四目相接。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对方。
她甚至能看到他眼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在灯光亮起,她眯了下眼睛又重新睁开之后,那一瞬间就看到他眼里翻涌的火光。
很烫,直勾勾的在看着她,眼里那团火好像要烧起来。
同时烧起来的,还有她的脸。
梁诗立刻红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就连耳朵都红了,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来电了,我……我回房间了。”
她的气息很不稳,慌慌张张的。
吞吞吐吐的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小跑着走出迟砚的房间,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似的。
一股脑跑回卧室,把门关上,梁诗靠在门上喘着气。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
一直在跳,到现在也不肯安静下来。
心跳好快,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也一点都没有要慢下来的意思。她微微仰头,靠在门上,胸口随着她呼吸的幅度上下起伏。
小脸红扑扑的。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又往里按了按,又揉了揉。
没有笑出声,她怕被迟砚听到,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她刚刚好像是亲到了他的脸,不是嘴唇,她当时也感觉不像是嘴,灯亮了之后才确认是他的脸。
但是离嘴唇就差那么一点,差的不是很多。
只要她刚刚再稍微亲的偏一点点,估计就亲到他的唇了。
越想越觉得脸烫的很。
当天晚上,迟砚翻来覆去的不好入睡,不知为什么眼前总是频繁出现梁诗的脸。
还一遍遍的将他们的相处细节回放,让他完全没有睡意。
以前他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她,但是不会这么频繁,也不会到影响正事的程度。
有点心烦意乱,躁动不安。
好不容易睡着,一觉醒来他摸到手机看了下时间,居然才凌晨四点多。
虽然这个时间也不是不正常,他平时也这个点就差不多要起了,但是这次闹铃都没有响。
原本昨晚是难得休息时间,能多休息一会,但是因为莫名其妙失眠,最终也就睡得一般。
迟砚坐了起来,用手捏了捏眉骨和鼻梁,坐了一会才下床。
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梦,不是很清晰,具体什么情节他已经想不起来。
只记得做了一个以前从来不会做的梦,大致是关于恋爱的,什么都不记得,只模模糊糊记得梦里他很开心。
至于对象,他看不清她的脸,也记不太清楚,一些碎片。
感觉像梁诗,又不像。
迟砚坐在床边上,双手按着额头,有点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
当时他还信誓旦旦的说,封榆白日做梦,那么大年纪不要打她的主意,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自知之明。
他看着她长大,在他心里她一直是个几岁的小女孩,他是不可能往其他方面想的。
跟迟樱没有区别,他就是把她当小孩照顾,就是一种长久以来的习惯。
这小孩,也算乖,还挺可爱,他反正还挺喜欢的。
可是,他早就发现她不是那个爱哭的小孩了,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她很自信很有毅力,跳舞的时候很漂亮,认真准备比赛的时候很惹人怜爱。
早就发现,她是个很好的漂亮姑娘。
他也很喜欢,很愿意对她好。
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越想越心烦,迟砚烦躁的抓了下头发,起身去了浴室。
梁诗从卧室出来就已经看不到他人了,她有点失落,不过一想到昨天那意外的甜蜜,她又开心了起来。
一整天的训练状态都非常好,一点也不觉得累。
之后的几天迟砚都没有再回来,她也没有再见到他,不过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计较这个。
比赛临近了。
因为腿伤她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在最后几天她稍微抓紧了一点,暂时把其他所有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专心的去准备比赛。
夜幕降临,梁诗坐在沙发上休息,顺便吃点水果。
最后一天,她需要的是多休息,就没有怎么练舞了。
感觉有点累,但是她觉得晚上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已经八点多了,迟砚可能不回来了吧。
也许他明天直接去比赛现场,也许,他也不一定会去。
他说有时间的话就去,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她觉得他可能会没有时间吧。
她几天都没有看到他人了。
这几天因为比赛临近她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虽然偶尔会想到他什么时候回来,那天会不会来,没有主动给他发消息。
不过她还是挺开心的,因为他主动给她发过几条消息。
每天都会告诉她,晚上不回来,昨天还开玩笑的让她不要紧张,不要练得太累,不然到时候影响发挥。
她也问过他比赛的时候能不能回来,他说尽量。
尽量,也就是不一定的意思吧。
他最近那么忙,明天比赛她都不确定他是不是会来,更别提今晚了。
梁诗一个人默默地吃完了水果,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准备早点休息了。
她刚想起身去洗澡回卧室休息,忽然疑似听到门响,梁诗顿时心一跳,眼睛立刻一亮,抬起头朝门的方向看过去。
几秒过后,门果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迟砚西装革履的出现在她面前。
他还是一样的高大挺拔,穿着西装的样子又帅又矜贵,领带被往下松了松。不过他好像瘦了一点,两人视线相对,他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浮起笑意,温柔的扬起唇角。
还是跟以前一样,好温柔。
只是看起来有点疲惫的样子。
可以想象这几天他一定是非常忙。梁诗立即一阵心疼,她立刻站了起来,走向他。
笑着问他:“怎么回来了?”
迟砚笑:“不想我回来?”
“不是。”,梁诗笑着摇头。
心里已经甜意泛滥。
这样的对话,感觉好像同居的情侣俩啊,又好像新婚夫妻一样。
她在家里苦苦的等着他回来。
“你明天不是比赛了吗,我不回来怕你紧张。”,迟砚半开玩笑的说,漫不经心的弯腰换鞋,又将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梁诗过去给他切了点水果,嘴硬的说:“我又不是第一次比赛,紧张什么。”
迟砚但笑不语,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端着果盘朝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