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接着道:“而这所谓的天道无情,自然指的就是这规律不可违抗,凡人有生老病死,这是天道的使然,它不会因为某个人有多善良,或是做出了多了不起的事迹,而让他免去这一规律,世间运转由天道推动,大浪淘沙死了多少豪杰,又新生了多少的后辈,但每一批人的逝去,都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他们都创造了一个时代,同时随着他们的逝去,又是一个新的时代的降临。”
老头子说完这番话时,目光很柔和的看着我,这种感觉就像是再看曾经的自己,随即又道:“这一次蚩尤虽然带来了一场浩劫,让无数的生灵逝去,近乎已经毁灭了这三界,可是这也是新生的开端,兔崽子你可相信,之后的三界肯定不是你现在所认识的三界,而且新生后的三界,绝对会比以往的三界更具活力,更具希望!”
老头子的这番话,让我心里明白了不少,其实换一个角度来讲,蚩尤的这一次入侵也不是没有带来半点好处,虚伪的如来,残暴的哈迪斯,还有曾经掩埋在三界中的颗颗毒瘤,都随着这一场浩劫而被彻底的铲除,虽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正如老头子所说,没了这些毒瘤的阻挡,三界的确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开启新的篇章。
我苦笑着一摇头道:“老头子,你的这番话,让我有些动摇了,我似乎不太恨这神界了,但是我一直都不是一个通晓这些大道理的人,不管这今后三界是好是坏,这跟我都没有关系,而我想做的只是把那蚩尤大卸八块!”
老头子笑着一摇头道:“兔崽子,这天道无情似乎你已经明白了,那你知道为什么蚩尤会被这神界的人带走吗?”
我一摇头道:“不清楚。”
老头子道:“因为你和蚩尤都是这一次改换三界面目的推动者,你们的法力已经超出了这三界的限制,你们已经不属于这个空间,若是再留你们在此空间之中,那便只会违背了这一场浩劫的初衷,而真正的毁了这三界!”
我笑着一摇头道:“难怪当时这炎帝会说,我的心性尚未超脱这三界,所以不能将我带入神界。”
老头子淡淡的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怪这天帝还怪这些仙家吗?”
我一摇头道:“谈不上怪不怪吧,只是这神界我还是要去,蚩尤我也一定要杀,这些仙家神佛能活下来,那是因为有人替他们去死了,虽说这天道无情,可这有些神佛比这天道更加无情,道理我都明白了,我也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大动肝火了,老头子谢谢你。”
老头子嘴角轻轻一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啊?兔崽子虽说这神界要去,但就算要去也要有理有据,切不可再说这天道是谎言,这神界的诸位上古大神要包庇这蚩尤了。”
我一点头道:“明白了,如果真让我有办法去神界,那我和蚩尤之间只是私人恩怨,与这天道无关,这样说对吗?”
老头子一点头道:“没错,天道是没错,错的是蚩尤,就这么简单,明白了吗?”
我笑着一点头道:“明白!”
其实老头子的意思非常明确,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怕我去这神界之时,会因为否认这天道,被神界之中的上古大神们联手诛杀,但如果不牵扯这天道,只是同这蚩尤有关,那我的敌人也就只有这蚩尤一人了。
老头子还是以前的那个老头子,总是能在危难之中将我解救,在我迷惑之时点明我的方向。不过现在虽说方向明了,可是我这心里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脑子之前充盈着无数的事情,自己的神经根本集中不起来,而现在一切都明了之后,心里最不愿想起,甚至想要去躲避的事情,一下子就浮上了心头,我始终无法接受伍凌娜真的离我而去了的事实。
脸色瞬间暗沉,这也被老头子看在了眼里,老头子轻轻的一拍我的肩膀,道:“是不是现在心绪被理顺了,想起了那两个丫头了。”
这淡淡的一番话,让我整个人内心的酸楚顷刻间涌了上来,我一点头道:“是,虽然昏迷了这么久,可是我怎么也不相信伍凌娜真的就这么走了,或许她还在,只是我暂时找不到她罢了。”
老头子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两个丫头这一生都没有负你,最后用自己性命帮你解决了你最后的顾虑,你欠她们的太多了!”
我苦笑着一摇头道:“其实我真的好后悔,这一路走来,我一直都在与人争斗,根本就没有用一点时间来陪她,我真想若是时间能够倒流,那我一定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争,就这样一直一直的陪着她。”
老头子叹了口气道:“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比你明白的要早一些,虽说后来对你婆婆一直在弥补,但始终没能与她走到最后,她们走的都太匆忙了。”
我像是在问老头子,也像是在问我自己,道:“为什么,我们明白得都会那么迟了?”
老头子笑道:“因为我们自视太高,同时也认为她们永远不会离开我们,渐渐的就会忽略其实在我们身边的,才是我们最该珍惜的。”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道:“那现在我们还能有弥补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