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掌柜和鲍心愉对视了一眼。
佳琼又问:“最近进了多少货?”
店里生意好,每隔十天都要进一批货,佳琼已经很多天没来了,铺子里肯定又进货了。
程掌柜说:“昨天刚进了一些布料和成衣,前天进的香露。”
佳琼心里一抽,那么巧,那么这批货注定是要砸手里了。
佳琼叹气, 说:“等过了这段时日,看看能托人运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卖了不,挣钱是别指望了,只要不血本无归就行。”
纵然国丧刚至不能谈笑,程掌柜还是嘴角抽了抽。
“昨天是进了货,但进来的布料和衣裳都是黑白色和灰色的,我们照常卖就行。”程掌柜说。
佳琼很是吃惊:“你们怎么知道的?”
太后凤体抱恙,只有朝廷重臣知道,而且臣子不可以私下里议论猜测, 太后活不长了这种大不敬的话传出去是要丢官帽毁前途的,臣子们只敢关上门和自己人说说,这种话是不可能传到平民百姓耳朵中的。
看出佳琼的疑惑,程掌柜说:“说起来还要感谢心愉呢。”
原来因为鲍心愉眼光好,每次选的货物都能畅销,进货这种事程掌柜就全部交给她办了。
还是上次,鲍心愉去进货,发现往外批发布匹的老板把店里的布料都便宜了卖,她仔细看了看,那些布料颜色漂亮,质量上乘,价格却比平时便宜许多,引的很多商户争相购买。
鲍心愉没有去争抢这个便宜,而是冷静分析了一下。
现在正值夏末,天气凉爽宜人,那些颜色亮丽的衣裳首饰正是走俏的时候,她记得这家老板特别抠门, 凡是时兴热卖的东西别想让他便宜一分,这次他主动降价甩卖必有蹊跷。
她进去店里转悠了一圈,颜色好看的布料降价,那些灰不溜秋不怎么畅销的料子,反而价格上涨,本来顾客就不多,这样一来就更无人问津。而老板似乎根本不想有人买这些颜色灰暗的料子,都挂在角落里。
鲍心愉认定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她什么都没买就回来了。
程掌柜很是着急,你不进货,店里卖什么呀。
鲍心愉不光不去进货,还建议程掌柜学着那家老板的样子,把铺子里颜色鲜明的商品都卖出去。
因为铺子里生意好,无需降价,那些存货没几日就能卖完。
程掌柜心里没底,就建议去找佳琼商量商量。只是鲍心愉去了一趟喜鹊胡同,佳琼并不在,敲门也没人应。
那时候娟嬷嬷已经走了,家里只有骆嬷嬷一人,佳琼猜想那会儿她去了衙门,骆嬷嬷应该是出去买菜恰好不在家。
铺子离喜鹊胡同很远,鲍心愉不会骑马,总这样跑万一和佳琼碰不上面也不是办法,她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花钱去打听一下那位老板的背景。
旁边就有一个黑市,只要给老板银子,就能得到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
鲍心愉花了二两银子,就轻松获得了那位老板的信息。
原来那家铺子的东家是朝中某位重臣的小妾。
小妾不常来,但铺子是她说了算,没有她的许可,店铺是绝对不敢把东西贱卖了去。
她家老爷在朝中做什么官,那人也告诉鲍心愉了,但是她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