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恶魔？
你和天使小姐愣在那里干什么呢？”
不远处，黛西娅捧着奶茶，有点疑惑地通知，“快准备准备，电影要开场了！”
“嗯，好的，我们这就来！”
天使先生直勾勾地看着恶魔小姐把金色的小瓶子放回手提包，又见她张望着那边的食品柜台，犹豫了片刻，随意将手提包丢向自己怀里。
“我去买点饮料……你想喝什么？
柠檬茶可以吗？”
天使先生盯着她的手提包发呆，心里不断挣扎，还是决定说实话：“焦糖。”
“焦糖？
呃，又是焦糖奶茶吗，你怎么和我出来时总是要喝甜的……”恶魔小姐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别老喝奶茶啊，换个口味。”
“不。”
天使先生坚定地说，“不会换口味。”
“……你是要对焦糖奶茶宣誓效忠吗？
行啦行啦，我知道，把我包看好，我去给你买奶茶……”
宣誓效忠啊。
宣誓效忠之后，自己……还能偷偷拿走她的药剂吗？
天使先生想想手机里的录音，想想她的三重死结购物袋，想想小恶魔信誓旦旦要夺回女装照的决绝。
——哎，算了。
他以“做出赴死决定”的遗憾怅然，默默扣好了她的手提包包扣。
【十五分钟后】
恶魔小姐敢对撒旦发誓，当她刚走进放映厅时，其实并没有怀揣“药倒达芙妮，然后销毁所有照片迅速回家”以外的任何目的。
但灯光灭下，只作用于视觉的幻象魔法消失，一个明显属于雄性的身体在自己旁边的座位坐下，中间共用的那根扶手轻轻一压，搭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时。
很多事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起码，直到这一刻，在黑暗的电影院里，恶魔小姐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是我男朋友。
我们在一起看电影。
……是约会吧？
恶魔小姐是个资深宅，饱受各式各样恋爱动画漫画的毒害。
这让她十分注重交往的仪式感。
因此，交往之后，恶魔小姐计划的第一次约会是模仿现充约会的游乐园之行。
但那天，天使先生迟到了。
之后似乎就没有什么正式约会了……就像他们以前一样，心血来潮的时候一起去好吃的餐馆吃饭，偶尔他会陪自己逛漫展买衣服，来电影院刷《名侦探柯南之永不完结的剧场版》……
他们甚至没买过情侣票，一人一个座位。
天使先生的扶手上永远放着爆米花或土豆条，恶魔小姐才是那个暗搓搓耍心眼想碰男朋友手的家伙。
那段时间她挺抑郁的：明明就是交往状态了，却感觉什么都没开始。
当然，恶魔小姐不知道那时候的天使先生根本无法触碰自己。
用冰制作的替代心会伤害任何靠近他、动摇他的存在。
憋得太狠了，那段时间连触碰她的手都会让天使先生想俯身亲过去。
所以他只能在女朋友期待的目光下，买下一大桶连她侧脸都能挡住的零食，再将其挡在两人的座位中间。
现在？
现在可不需要忍耐了。
他的心就在她的灵魂里跳动，而他们在永恒婚姻契约的承认下可以共享一切。
恶魔小姐有点紧张。
天使先生从苏珊倒台开始就忙得团团转，但凡有点空闲也是待在家里陪她打游戏，约会路线都是从卧室走到客厅，客厅走到厨房，再走回卧室。
他们一起外出约会似乎还是没有接吻之前的事了。
她这才注意到男友这次没有买爆米花等零食，仅仅端着自己刚才买给他的焦糖奶茶。
而且，他把奶茶放在了另一只扶手上，却主动把自己的手放到恶魔小姐旁边。
“……你这次没买零食啊，要不要出去买点……”
“不用。”
黑暗里，属于男性天使的嗓音一如既往地让她腿软。
这是公共场合。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个有喉结的优秀雄性，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自己的男朋友。
后面的座位嘈嘈杂杂，前排的座位坐着自己的同族。
和在家里不一样。
他们必须小声说话，说话的时候总能碰到手臂和耳朵。
感觉就像……就像……偷情一样。
“这是3D电影吗？”
刚胡乱想到这里，天使先生就侧身过来，轻轻贴近了她的耳朵。
他就坐在自己旁边，柠檬味的气息很安静，把她悄悄圈了起来。
恶魔小姐想起那瓶柠檬味的洗护二合一，自己曾经也偷偷用它洗过澡，感觉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
“这是3D电影吗？”
似乎是看恶魔小姐没有回答，他再次问了一遍，这次贴得更紧，嗓音压得更低。
小恶魔抖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脑子里总是转着无关的黄色废料。
“安格尔。”
她小声警告，通常这个称呼的冒出就说明恶魔小姐很无措，“别这么说话，其他人会怀疑你的性别。”
你的嗓音太低了，就响在我的耳朵旁，好痒。
“没关系。”
安格尔说着，再次贴近。
这次再没什么距离，他的嘴唇——自己曾在试衣间里见识过的锋利嘴唇，正轻轻磨蹭着恶魔小姐的耳垂。
恶魔小姐早知道了，他只是唇形锋利而已，根本不会划伤自己……更何况他总是很温柔地对待她。
此时，一向纯洁的男朋友应该也没有恶意调戏自己，仅仅只是在说话。
贴着她的耳朵说悄悄话。
“我只说给你听，他们不会发现的……嘘。
公共场合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