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发工资的老板是六爷,但直接管我的人是阿克。
阿克汉话说的不是很流利,但这不影响我跟他之间的交流,因为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实际操作演示给你,让你去做。
我知道他是个认真的人,最看重的是结果,所以,他交代的事情,我都不敢马虎。对阿克这个人我还是很敬佩的。
说实在的,以前锦衣玉食的时候,很少觉得什么人比自己牛,但现在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比我强。
我除了吃喝玩乐,其他的都是两把刷子,似懂非懂,而别人,都有一样,总能让自己在场上吃的开。所以,这种命运的转换,让我看到了别人的优点。
我的心稳了,我的眼也低了,别人靠了自己的双手来吃饭,就这一点,比靠挥霍老爸的钱的我就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夜深人静,只有虫鸣的时候,我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老爸,要不是老爸赌输了一次,我也不会活的更踏实。
是六爷场上的人,带给我另外一项好处。那些债主们,那些把我们娘俩弄到这场上来的债主们,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凶神恶煞地上门要账,摔东西打人了。
毕竟,他们也要给六爷些面子。虽然他们每个月等我领到工钱时就来催账,但也不像以往那样了。这让我们的生活比以前少了不少事。
这是不是应该感谢六爷?我是不是应该珍惜这份工?
我很高兴地每天到场上找阿克。阿克却总是给我安排一些零活,今天去场上挖洞子,出石,明天又去帮着从山下运菜。苏哈问我做什么,我都没有办法张开口说。
被苏哈追的没办法,如实说了,苏哈也半天没有说话。他说“你先做着,说不定过一阵就会安排,要是不成,你还是离开,咱们还搭伙。”
跟苏哈搭伙?我不能再拖累苏哈他们。他们都有一把力气,挖洞时跟拼命三郎一样,我跟着他们,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累赘和负担。二蛋对我有意见,只是碍着苏哈的面子,不好跟我发作。
所以,我不能轻轻易易地就离开。
这种情况大约持续了十多天,我觉得应该找阿克谈一谈。要么是他对我意见,要么是六爷纯心要整我,但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去找阿克聊一聊。
我直接地问了阿克,这事没有什么好婉转的。我得让阿克知道,我来到这里不是干杂活的,你得派个差事给我。虽然我一身债,但不代表我什么活都做。
阿克笑了,只给我说了一句“你做什么我也在等六爷的指示”。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只能等着了,那要是六爷把我给忘了,一年不给我安排,我就只被你阿克指使做事情?!
阿克走了,但从第二天起,他不再安排活给我,只说“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