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末尾,依旧燥热难耐, 何况折腾了一天。
此时,乾清门外。
骆养性, 曹于汴, 倪文焕,许显纯都在等着。
等曹化淳过来,说完崇祯不见他们, 都愣住了。
曹于汴上前半步,低声道:“公公,陛下,知道了?”
曹化淳瞥了其他人几人一眼,没有避讳的道:“早就知道了。”
曹于汴会意的点头,退后没有再问。
倪文焕与许显纯对视一眼,两人目中暗凝——这位陛下的消息,比他们还早,早很多!
骆养性则抬了抬手,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随着曹化淳进入乾清宫。
骆养性来到东暖阁外,听着里面的水声,静候不动。
好一阵子,崇祯才披着单衣,擦着头发的走出来,瞥了眼门外,道:“进来吧。”
“是。”骆养性应着声进来。
崇祯在软塌上坐下,随手将田尔耕的奏本递给他,道:“看看,说说想法。”
骆养性恭敬的接过来,打开看去,认真看了一遍后,抬头看向崇祯,道:“陛下,臣认为太过仓促了一些。”
崇祯梳理着头发,道:“朕说的是,田尔耕这道奏本,几分可信?”
骆养性一怔,旋即明白了崇祯的意思,仔细思索再三,道:“陛下,虽说时间仓促了一些,但以田指挥使在锦衣卫的根基与能力,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只是,后续怕是不会那么顺畅。”
崇祯见骆养性这么说,将头发披到身后,道:“那是朕小看田尔耕了,你说的没错,确实太仓促了,朕会让他再准备准备,朕让你进来,是有别的事情与你说。”
“臣恭听圣训。”骆养性肃色抬手道。他每次进宫,这位陛下与他交代的事情都非同小可。
崇祯审视他,道:“朕要你去锦州。两件事,一个,悄悄摸清楚辽东上下的真实情况。第二件事,朕之前与你说过。要在建虏设立锦衣卫暗点,建虏的一举一动,朕都要以最快的速度知道!这两件事,都要暗中去做,不能暴露分毫,明白吗?”
骆养性神色发紧,抬着手道:“臣明白!”
这两件事,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蕴藏着巨大的危险!
崇祯审视他一会儿,道:“朕会派内监与你同行,必要的时候,会有人协助你。”
这一次,紧的就是心神了,骆养性道:“臣明白。”
崇祯观察着他的神情,好一阵子才淡淡的嗯了一声,伸手拿过茶杯,道:“你对客氏投井怎么看?”
骆养性不敢大意,道:“臣亲自去查验过,没有什么破绽,那封遗书也没有问题。但,臣仔细盘问过浣衣局的人,从未听说客氏有轻生的念头。”
“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
崇祯喝了口茶,道:“这件事,你先别管了。尽早启程吧。”
“是。臣告退。”骆养性道。
崇祯看着他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自语道:“骆养性,能做到吗?”
旋即,崇祯放下茶杯,想的就是关于盐场的事了。
田尔耕的奏本令崇祯生疑,田尔耕真有这么大的能力?
“明天,找他们再商量一下吧。”
崇祯伸展了一下手臂,便开始批阅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