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下意识的,邓宇问前方的司机。只是外面的的马路上围堵着一大群人,具体发生了什么别说在车里面的司机,就是你围过去,也未必能看得见。
“宇哥,等我先下去看看。”司机一边开车门一边对后座的邓宇说。当然,除了为了回答邓宇的问题,他也想借这个机会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每个人都有的东西。
人群中,只听见一个十分苍老的男人声,声声哭喊与哀求,“我不卖了,真的,我不卖了,您别收走啊!你收走我怎么办,我一家老小怎么办啊!我求求您了,求您了。”
继司机之后,易扬同邓宇也先后下了车,向人群走了去。在下车的瞬间,易扬和邓宇就听见了那无力且无助的哀求之声,这声音中所富含的苦楚,只要是个人,都会为之心酸,甚者为之流泪。一次又一次,一声又一声的苦苦哀求着:“求求您了,我只求您别收走,我不卖了,真的不买了好吗?”
闻声的二人几经周折挤进了人群之中,眼前的一幕让这饱尝过枪林弹雨,体验过生死之战的二人动容了。数名身着制服的执法人员,有男有女站在那里,而他们的前面,跪着一名七十多岁的老者,苍苍的白发有些凌乱,穿着褴褛的陈旧的衣衫,黝黑的脸庞深深的刻印着岁月留下的痕迹,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拿着一杆破旧的称。
依旧在哀求着,更让人动容的是,他没说一次“求您”他就磕一个头,若非无奈,若非生活所迫谁又会这样呢?即便如此,执法人中却还有人在冲着他吼:“老玩意,你知道我一天天有多累吗?你们天天出来,我们能消停?”这几人,似乎没有一丝动容。
这时候,一名年长的老婆婆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对着执法人员说:“别为难他了,把东西还给他吧,都不容易,人家也说了不卖了。”
四周围观的人也都纷纷说起来:“是啊,还给他吧,别为难人家了,各退一步。”众人的一言一语也让部分执法人员的心动容了,不管是出自本心,或者是担心舆论,因为过程中,有人拿着手机在录像。
“不行,必须要给个教训,要拿东西,先交罚款,这是程序,法不容情。”似乎是领队的,一个执法者很是严肃。
终于,易扬按耐不住了,即便是处于对老者身体上的担忧,他也必须要动了,邓宇也没有阻止。走到老人身边,把他扶了起来,并且开口问道:“老爷爷,您的东西值多少钱?”
老人站起来了,岁月的抨击下,他已经站不直身体了,既然人家问自己了,于礼,也要回答:“如果全部卖出去能有七八百的样子。”
易扬的脑子“嗡”的一声,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看着一众执法人员问:“你们,要罚多少?”
“你管不着。”其中一人说道:“你要是敢闹事你试试,我这是执法。”
易扬冷冷的一笑:“执法是吧?你的领导就是让你来这给人当爷的,让人供着你的是吧。”接着他指着意中人说:“你们的制服上面都写着‘为人民服务’,你们,就是这么服务是吗?我想,你们做的这些事,你们也不敢告诉你们领导吧。好一个法不容情,让一名能当你爷爷的人跪着给你叩头就是你们所谓的法是吧?你们谁知道法的底线是在道德基础上,你们不配。”
就在众人都暗自佩服这名年轻人的时候,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哥们儿姐们儿们,有出头鸟了,这回有戏看了,赶紧给我送点礼物,不然我就关了啊。”
易扬没时间理会这一切,说完之后也没有再理会那些执法者,他只是从身上掏出来一把钱,然后塞进了老人的手里,说:“老爷爷,您的东西我买了,这里有大概三千多块钱,我想也够您应急的,以后您找点正规途径,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可是。”老人连忙把钱放回到了易扬手里说:“我的东西动没有,我不能要你的钱,他们不还我,我就一直求他们。”
听到他的话易扬又是一阵心酸,再次抓起他的手,把钱放到他的手里,低声说:“没事的,我买这东西就是喂狗的,这不是刚刚好吗?没关系的。”
几番推辞之后,易扬还是把钱交给他了,也把他送走了,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易扬跟老人说的话并没有被那几个执法者听见,不然谁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呢!
带人群都散去之后,易扬,邓宇和他的司机,还有一群执法人员都还在原地。他们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们是执法的,但却不是警察,眼前的人数落了他们半天,这种事,任谁都忍受不了。
双手往裤兜里一插,易扬平复了心情,恢复了那张充满痞气的脸。冷眼扫视了一圈,他没有说话,平心而论,狐假虎威这种事他见的不少,他帮不了那么多,只是今天的老者触碰到了他的内心。那种无助,对于他来说太熟悉了。
在场还未离开的,就是一个拿着手机,然这一头黄毛的二十多岁的青年。他的手机还对着易扬,一张丑陋的嘴脸完全展示出了他的不堪。反正也没人理会自己,他一直就在那拍着,同时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再说些说些什么。
“我看这事还没完呢,你们多送点礼,等着那小子挨揍吧!”正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内心骤然间被恐惧所占据。
赫然,易扬的双眼已经牢牢的锁定他了,并且充满了兽性。如同一匹饥渴至极的野兽一般,易扬狠狠的盯着青年,嘴角一扬,十分不屑的吐出一句话:“在你看来,他人之苦便是你自身之乐是吧?”
“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