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个头发蓬乱的小伙子碰了碰旁边的同伴:“怎么样呢?你说说。神的世界。”
“谁知道呢。”他的同伴一脸不耐烦:“要紧的是能弄到吃的,在这破地方……”
“最近又出现一个选召者啊。”乱发的把头枕在乱石上,满脸憧憬:“真想去看看啊,那个神的世界……”
“很麻烦的。搞不好选召者们都已经死了。”同伴恶毒地说。那是一个瘦小精悍的青年人,眼神阴仄仄的,手里捏着半块砖头:“说不定都死了……多想这些有的没得,你不如去找俩个女人。”
“哈!”乱发的无意义地发出一声:“你说呢,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啊。”
“谁知道呢。”小个子发出难听的笑声,听来刺耳:“我只嫌活得不够长。”
他费力地翻过身,露出斜扎在肩膀上刀。那把刀从右肩扎进他右侧身体,把胳膊和躯干锁在一起,望之可怖。
乱发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说抽出来会不会喷很多血。”
“希望别。”小个子突然放低声音:“其实我挺喜欢的。”
“什么?”
“小市场。那个开小市场的姑娘,我挺喜欢的。”
乱发的笑声更难听。俩人的笑声回荡在空间里,难听的经久不息。
“是啊。”乱发的喃喃道:“我也挺喜欢的。”
“小市场我也挺喜欢的啊。”小个子声音放低下去:“有时候我也想啊,种点食物,居家过日子。打打杀杀的……”
乱发的失神地望着天空,在他身边,小个子渐渐就没了气息。他往旁边瞅了瞅,想起来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家伙姓甚名谁。
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环视着周边。
半个月前在这里那个选召者把执政官一拳砸成了碎片,他就躺在离那个执政官不远处一片碎石上。
城市中一片狼藉。居民区已沦为废墟。
事情就从那一天开始了。执政官像是在躲避瘟疫一般,拆解了市中心的雕像后匆匆飞走。随着那些武力勇猛者的争战,失去执政官的管理和补给,城市立即陷入混乱。
执政官补给的食物本来就不够,饥饿而死的人越来越多。
也该到我啦。乱发的默默地想。
在西柏兰,活下来很艰辛。
真可惜啊,好想去看看神的世界。应该会,很幸福吧。
一个高大的身影提着屠刀走到他身后。
“我的刀快。”他简短地说:“不会很痛苦的。”
“来吧。我挨刀子有经验的。算你走运,你说我们俩个的肉够你吃几天?”
“谁知道呢。”那人有气无力地说:“兴许我明天就要被人吃了吧。”
“你说。”乱发的扬起头,反面看着那人,就着阳光的剪影看上去一片模糊:“为什么不搞个小市场呢?嗯?执政官没有了吧?食物调度一下可以坚持下去的吧?”
那人低头看着他。
“大概是因为大家心里面。”他说:“没有那个小市场吧。”
乱发的定定地看着他。
“活下去。”
那人点点头,正举起刀。
晴空中突然发生雷鸣巨响!大地剧烈地晃动着,城市仿若在恐惧的情绪下无助地颤抖着。
高个子摔在乱发身边,刀猛然抖飞出去,插在八米远土面上。俩人在大地上甩落又弹起,像摔在一张充满弹力的弹簧床上。
少顷震动平息,乱发被摔得口歪眼斜。
城市中的嘈杂仿佛又低沉了许多。
“什么情况?”高个子惊魂未定。
“地震……被活埋算是体面的死法吗?”乱发苦笑。
“地震是什么?”高个子疑惑地问。
“地质版块交界处经常发生的地质灾害,类似于这样。”他抓起俩块碎石砰地一砸,石头上的沙砾纷纷弹起。
“你怎么知道?”高个子傻傻地问。
“我就是知道。”乱发指指自己的头脑,高个子恍然大悟。
这些被灌输在西柏兰居民意识中的天赋,被称为先天技能。如你所见,大多数人的先天技能在求生时是没有用的。
“地震我们怎么办?”
“看情况。主要不能被压死,一般在户外就很安全。”这时乱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