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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2 / 2)

一家人互相对望着,笑祝彼此新年好。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后,他们决定回家,林伟去开车,徐名娟忽然扯住林绛的手臂:“阿绛,新年你许愿望了吗?”

林绛的脸被路边的霓虹照的忽明忽暗:“许了,希望高考顺利。”

她刻意隐去两个字,原话应该再加上“我们”二字,她吸了吸鼻子,像是被冻的,又问徐名娟:“老妈的愿望是什么?”

问完之后,不等对方回答,就自顾自猜测了起来:“嗯,你先别说,我想想……嗯,肯定也是祝我高考成功的吧。”

林绛朝徐名娟粲然一笑。

徐名娟看着她摇头,又轻抚着她的头发,她素来性格急躁,很少这样温柔:“我希望你能发自内心的快乐。像今晚这种强颜欢笑的事情,以后都不要再发生。”

林绛愣在原地,深深看着徐名娟的眼睛,张张嘴话还没说,眼泪就落下来:“妈……”

远处风雨琳琅,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

元旦一过,校考提上日程,林绛便更加忙碌了。

她出门在外,除了每天和爸妈一个电话外,其他人联系得渐渐少了,除了沈宴和王佳倩还经常和她打电话。

沈宴还是万年不变的督促她别落下文化课,还学着大人的口吻,让她注意身体。

林绛说他好絮叨,却忍不住心底一暖。

那时候,林绛虽然表面上很淡定,其实心里压抑得不行。

实在受不了,就会给王佳倩打电话,那丫头能聊,无论说什么都能让她暂时忘记压力。

每次电话,王佳倩总少不了提一件事——

“我的哥哥怎么就退队了呢?”

林绛不太了解这些娱乐圈动态,只是12月份的某一天,都是深夜了,王佳倩突然哭着打电话给她。林绛当时吓得还以为她失恋了呢,谁知道女生一开口就是:“我不活了,我喜欢的CP彻底完了。”

校考的日子过得苦又慢,但又不是所有情绪都可向父母朋友吐露,她将长大二字刻进心底,辗转各地,忍耐孤寂和压力,每隔一段时间就在崩溃边缘试探。

Z传校考结束后,林绛整个人都累虚脱,紧绷着的弦忽然放松下来,她心里反而不是如释重负,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和林绛同屋的女生里有个有男朋友的,每天晚上打电话腻歪,一口一个“老公”的叫,那天回到酒店后,那女生又在煲电话粥。

林绛心里说不出的烦,同屋的另一个女生也受不了,借口出去抽烟,林绛心思一动,也问她要了一根。

她一直想尝试抽一根烟,也想试试看,究竟怎么才能和江为风一样,吐出那么好看的烟圈。

结果走到楼道,按照他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咬上烟,一摸兜,忘买打火机了。

林绛失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却也不是嚎啕大哭,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自顾自往下流,她懒得去擦,就这么坐在台阶上托着腮默默哭。

最后等它自己流干了,才起身再回屋。

艺考结束之后再回青城3月已经过半。

当时,很多考完试后回来的艺考生,怕跟不上进度都去校外读小班了,徐名娟问她的意见,她几乎没有考虑,坚持回学校念。

刚回到学校那几天,林绛挺迷茫的,虽然她平时也算得上努力,但不在学校上课就是不一样,利用晚自习做了寒假期末考试试卷,做得一塌糊涂,加上3月末就是一模考试,她焦虑的脸上都冒了几颗痘。

晚上放学之后,她跑楼下沈宴家,问他物理题。

一道力学题,她看得出来要用牛二定律列方程,但就是不知道从何下手,怎么突破。

但沈宴却不教她,用笔敲了敲她的脑袋:“你现在太着急了,不建议你一上来题海战术。”

林绛虚心受教:“那该怎么办啊?”

“有错题本吧?”沈宴问。

林绛点头:“有。”

“把之前的错题找出来复盘一遍,重点和难点分清,必要时舍弃一些难点,多看课本,把一些知识点吃透。不过,建议你别太看重一模,得失心太重未必是好的。”

林绛醍醐灌顶,忍不住对沈宴伸大拇指:“沈老师教得好,小的记下了。”

沈宴得意地勾了勾唇:“如果你想一模考得稍微好点呢,建议你多把精力放在语数英上,主科拉分厉害,尤其是你的语文和数学是强势学科,数学又是拉分学科,一定要上心。”

林绛连连点头,忙回家学习去了。

讲过沈老师的悉心指导,一模考试还算顺利。

林绛班级第18名,全校排名500名以内,够Z传的文化课分数线。

她心情好,下午放学请何莱李娜她们吃糖葫芦,正排队呢,一群人风风火火从校门出来。

林绛寻声看过去,只见一群男生在门口卖手抓饼的地方停了下来。

江为风站在他们最后面,他这天穿着最简单的白T黑裤,裤脚卷起露出修长的脚踝,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他伸手乱抓了一把,便抱胸站在那一动不动。

那一刻林绛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是那样,只是站在那,你就能知道他的性格。

那么散漫张狂,那么不可一世。

林绛在心里叹气,怕会忍不住泄露情绪,甩甩脸不敢再去看。

自从回校之后,她一心扑在学习上,偶尔遇见他,他也是一副没看见她的样子。

林绛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或者是一开始就犯了傻,还以为他们好歹算得上点头之交,现在想想,如果没有成明昊,可能他压根懒得跟她说上几句话。

林绛回校后就换了位子,之前桌子上贴着的“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不会有悲痛来袭”,早就不知道被丢在哪里,她又重新写了一份贴上去。

时间匆忙又珍贵。

如沈宴所说,跋山涉水走过许多年的路,不能在登顶的时候停下,林绛和其他同学一样,演草纸用得很快,笔水换得很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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