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那插.入弘元帝胸口的匕首,还是假传圣旨意图放走肃王企图一劳永逸,都是为了制造混乱拖延时间,让自己顺利逃脱没错,但他更深的目的是为了顺利带走云栖。
其他的都是烟.雾弹,到如今才明白他的那些伎俩最终为了什么,可为时已晚。
谁也没想到,本可以顺利摆脱追捕的李崇音,会杀了个回马枪戴上足以拖累他的云栖。
……
不知过去了多久,云栖在黑暗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中途似乎为了让她活命,总在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上方开出一条口子,还没等她呼吸够再次关上,就这样来回几次,让她吊着命不至于死亡,却也倍感难熬。
这漫长的过程,仿佛在熬鹰。
记得曾经的李崇音驯养过一只猎鹰,总是这样极有耐心地消耗掉鹰的意志力,把它的傲骨寸寸打断,将顽劣都除去,不得不低头诚服,就是他验收成果的时候。
她昏昏沉沉的,全身像是被闷在蒸笼里,本就是夏天的温度,又是这密闭的环境里,窒息的痛苦加剧。
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感到自己的肺仿佛在燃烧。她曾试图屏气来降低吸入空气的速度,却没想到产生更大的反弹,空气变得更少了。她立刻改成小口小口呼吸,但即便如此,还是濒临死亡。
云栖意识越来越沉,等到她被从棺材里拎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宛若脱水的鱼,只剩下本能的呼吸。是真正地被拎出来,来人将她抱在怀里,外面的白光刺激让她的眼睛瞬间产生针扎般的刺痒,浑身难受得差点要求饶,她死死咬着干涸的唇不吐出一句示弱。
她知道一旦示弱,将被她步步紧逼,直到沦陷。
男人掐准时间,在她快要撑不下的时候捞起,觉得她真像一只被水浸透的小奶猫。
耳边传来男人戏谑的声音:“我一直在想,要让一只带着利爪的小猫听话该用什么办法,想来想去那些办法都太残忍了些,那就只能一寸一寸地打断她的傲骨,让她没有抓人的力气了。”
从侧面轻轻吻了一下云栖的侧脸,刚从黑暗中出来被阳光刺到的泪水滑落,她想躲开却被那人残忍地桎梏着。
男人温柔地撷去她滚落的泪珠,他语气柔和带着浅浅的怜惜:“疼吗,记着这种疼,哥哥的心更疼,我的云儿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情,嗯?”
云栖的心在狂热地跳动,从见到李崇音的那一刻起,就克制不住这种情潮,但她的理智却是冰冷的。
在那只纤长有力的手指落在她唇角附近的时候,云栖用积累的力气猛地转头咬住了他的手指,像要将所有的痛苦都被加倍还回去。
若前世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她怎会将心遗落如此之久,他隐藏地太好了。
李崇音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云栖居然还有力气反抗,若是强行抽回手指,云栖的牙齿都会被内力崩断,待他反应过来时手指已被咬出了血,牙齿真够尖利的。
李崇音扣住云栖的下颔,让她合不拢唇齿,将手指抽了出来。精通人体各项骨骼的李崇音很快就摸清了骨骼位置。对待不听话的小猫,他向来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只是前世今生都没舍得在云栖身上使用罢了。
他轻柔地用指腹摸索着她的肌肤,在她还想咬第二口的时候,咔嚓一声,云栖短促地痛吟。
“啊——”
她的下颔被脱位了下来,疼得泪水与控制不住的津液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了,他略带些许怜惜的指腹揩去云栖脸上狼狈的液体。
剧烈的疼痛让云栖暂时无法思考,泪水更汹涌了下来,滚烫的泪珠落在李崇音的手背上。
李崇音蹙了蹙眉头,眼神平静,他总是无法很好地体会他人的痛苦,包括快乐、难过等,所以对于这个少数能引起他波动的姑娘,才会如此纳罕。
她是如此贴合他的心意,无论说话、笑容,做事手法、行为举止哪哪儿都像是他亲手养出来的。
梦境恍若隔世,原来她,果真是他一步步按照自己的喜好养大的。
魏司承,有什么资格窃取他的成果?
他轻轻使力,再次将云栖的下颔给推了回去,警告道:“可还敢随便咬人了?”
云栖摇了摇头,她好恨,恨自己这颗心面对这样的李崇音还会心跳加速,心潮汹涌,满满的情谊仿佛与她的理智全然割裂。
李崇音温柔地拂开她汗湿的发丝,满意地笑了一下:“这才乖,如果再不乖……”
拉过云栖的手指,温柔地在云栖的指甲盖上一一拂过,意味不明。
云栖露出情绪不清的笑容,快了,他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一旦她出来,千里追的气息就能传出去。
云栖的笑容稍纵即逝,却被通过两世了解她的李崇音捕捉到了,他若有所觉。望着炎炎夏日下的荒草地,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早就出了魏司承能追捕的范围。
再说一个合格的帝王就不该被儿女私情牵绊,就算不被弑君的陷阱所困,也有肃王的几万重兵,这龙椅想要坐稳可不容易。这种内忧外患下,魏司承是疯了才会丢下一切追上来,这爱美人的昏君做派可不像他认识的主公,等魏司承发现的时候他们早就离开庆国千里。
云栖像是货物般被扔到了马车里,里面接住她的是没比她好多少的蒟蒻。
云栖强忍着恶心呕吐的反胃感,下颔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稍稍休息了一会才去看蒟蒻。
之前去静居找证据的时候,云栖就想找她和司棋,蒟蒻将她搁置在一旁软坐上,自己则是靠在马车中,虚弱地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