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话,直接遏制住了魏司承的暴躁。
她在说什么,上辈子?
云栖再不隐瞒,将前世她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魏司承从震惊到淡定,他的接受能力远超云栖想象。
大约是从小碰到过各种天外之物,有人特意为他们这些皇子做的蛋糕、饼干,偶尔再来几句天外飞诗,他的承受力就是被这样壮大的。
现在听到云栖是重生而来的,以往那些疑惑的地方,仿佛都有了解释。
见云栖说得口渴,他还将水递给她润喉,看着比云栖还淡定。
把怀里人冰冷的手捂住,又给她重新掖了掖被子,把怀里人照顾妥帖了才一同合被躺下。
到了冬天不上朝的日子,两人就这么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不想出去。
云栖隐去了自己与他冰冷相处的后面的几年,只说了前面融洽的部分,也一同省去了她在火海中丧生。
听完后,魏司承才不可思议道:“你说我前世对杜漪宁情根深种,还为了她连皇后的位置都空着,一直等她?
不是,祖宗,这话你信?”
云栖无辜地睁着眼,看他那极力否认的样子,又觉得好笑:“……所有人都信。
也不止我,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是觉得不可思议,我是疯了吗,干嘛等她啊!”
“您不等她,还能等谁?”
“就不能等你吗?”
这辈子都喜欢的不要不要的,上辈子肯定也喜欢。
“您当年说我根本不配。”
记仇云怼了过去。
“我不可能说这种话!找死吗?”
“这就是您亲口说的!”
“那就是在蒙蔽她,我这辈子也这么干过的!”
“您真是厉害哦,这么快就开始瞎编乱造了。”
两人吵吵闹闹的,都觉得自己更占理。
幸好临近元日,魏司承直接吩咐了不让人打扰,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不然看到帝后如此孩子气地争论,定会瞠目结舌。
屋外大雪,屋内却温暖如春,两个互相对峙的人,各自凭着自己的逻辑理论着。
争到后面,谁也说服不了谁,魏司承叹了一口将人弄过来趴自己胸口,揉着她不安分的脑袋。
终于认真了些,说:“若前世的我还是我,那么不可能看不出她本质,我若看不出,更可能是我故意不想知道,但最后我肯定还是会回归理智,我又不瞎,分得清好赖。”
云栖不由分说地咬了一口他纤长的脖子,见他吃痛才点了点头,又重新趴会他身上,道:“哼,本宫要睡了,不要吵。”
看着像是因为说不过,而不想再争。
魏司承无奈地挥手熄灭烛火,拥着人睡下。
云栖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眼底含着泪光,之前就有一丝怀疑了,现在听他亲口说了,她越发觉得,若是真的误会,他们岂不是错过了一辈子?
越想越难过……
“七七,上辈子咱们结果好吗?”
魏司承快入睡时,模糊地问了一句。
“……好,和这辈子一样。”
云栖忍住哽咽。
“我就知道……我两辈子只心仪过你一人。”
云栖贴向他的心口,听着那稳定的心跳声。
我是不是真的错过你了?
……
云栖是被魏司承拍醒的,刚一睁眼,就在朦胧中看到魏司承焦急的脸。
魏司承着急道:“方才你一直哭喊着,是不是噩梦了,难不成这东西还能传染?”
云栖梦到了很多片段,特别是最后那段,有人用一世记忆与八世的帝王命,换了她的重生。
云栖不由地压了上去,两手撑在男人左右,泪水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
云栖重复着:“你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
那么重要的记忆,你都换了,所以你不记得了。
魏司承简直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叫他不记得了,他记得所有和她所有相关的事。
云栖越想越难过,沉浸在悲伤中。
魏司承简直快急疯了,就见自家小祖宗可怜巴巴地哭,只能拿起她绣的帕子给她擦。
云栖想到梦中,法照大师那句畜生道,又忍不住了,边哭边打嗝:“下辈子,下下辈子……无论几辈子,无论你投胎做什么,我都陪你,好不好?”
魏司承真没见过自家皇后这般毫不顾忌的样子,给她顺着背,哭地都打嗝了。
他想下床,却被她拥住,怎么也不放手。
魏司承解释道:“我就是想给你倒水”
她也不回答,埋在他怀里,不断摇头。
他哭笑不得,小祖宗也太可爱了些,忍不住吻了下她的额头。
见她不松手,他无奈道:“好好好,不去了,我就抱着你。”
云栖哭得差点岔了气,缓过了那阵子:“你还没答应!”
“答应答应。”
“答应、嗝,什么?”
魏司承忍住笑意,擦着她的泪:“答应无论几辈子,都让你陪。”
云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要,牢牢记住。”
“谨遵懿旨,我的小祖宗。”
就算你不来,上穷碧落,我也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