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长面上说着大可不必,却还是拉上了青俞,与他偷偷摸摸地去过月下宫一次。
和渊那时人在云庭派,至于为何落下虬祖,子长摆摆手很是嫌弃:“成日在花跃与童孤间纠缠不休,本君瞧着就是同他走得近了,才这般不吉利。”
好在姻缘道君给出的结论勉强能算乐观,只道子长红线对面并非空无一人,也不曾损坏。只是缘分较远,还需静待。
而听闻衿伐与子长婚约取消一事,原本面如死灰的寄年总算恢复些神智:“为何取消。”
和渊自是不会将所有事向寄年全盘托出,但看见她如今这般落魄,还是好言回应:“对方品性恶劣,幸而发现及时。”
寄年失笑,那笑声显然绝非发自内心,因此听上去叫人脊背寒凉:“真是遗憾,居然发现及时。就该让他迎娶那人,尝尝被人伤至肝肠寸断之苦。”
她这些年除却每日应卯外,每每遇上任何绝圣天盛宴大典,都会刻意选择告假或是提前早到躲在人迹罕至之处不与其他仙人往来,为着就是不再与子长遇上。
本以为他发现她彻底离开他的生活后会心生悔意,可子长非但并未在意此事,更是连她这个人都忘得一干二净。
方才和渊提及“钱塘江星君”时,他根本一丝印象也无。
寄年却为自己编织了一段幻想,至今困在其中,不愿挣脱。
“星君念及子长,空耗时光。”
和渊闻言依旧试图相劝:“然子长早已走出旧日之困,不再踌躇。”
“凭什么他就能轻易走出去,”寄年猛地甩袖:“那时他与德音仙君夫妻恩爱却来撩拨我,好不容易等到他死后升仙,谁知他会又守着她的转世不离不弃数百年?!前些时日更要与旁人成亲,究竟至本君于何地!”
和渊惯来不擅情感纠葛之事,多数情况下,哪怕连面对元菲,他都觉着子长甚至更加游刃有余。
但此刻他有求于寄年,只得尝试继续安抚:“不知星君可听过一句箴言。”
他停顿片刻,看出寄年有兴趣方才道:“这世间总有一人,不舍动情,惟居于友人之囿,可久长。”
思及子长派人将他与元菲之事写成了话本流传于世,和渊胡言乱语起来亦是不觉有愧:“星君于子长而言,是难得挚友。”
若作为相爱之人未能长久而失去彼此,倒不如从一开始,便停在友人之囿。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听上去确实挺像那么回事儿。
果不其然,寄年原本泛起恨意的双眼顿时涌出水光:“他当真这般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