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夫人何等玲珑剔透之人,元菲都能想明白的道理,她自然不在话下。
但邓嬿苒只会不加思索地惋惜:“通常我娘所言甚少有什么差池,若真不成,瑾娘不知该有多伤怀。”
她说着又道,皇后娘娘其实早替卢若瑾物色了淮南王世子,听闻那位世子无论形貌还是人品性情都在诸位亲王间属于上乘,绝不会委屈了卢若瑾。
“既如此,未尝不是段良缘。”
元菲话音未落,只听得身侧不远处传来江风辙的低笑:“那年上元灯节后,本王便启程前往封地,已有数年不曾返回长安。承蒙小姐挂念,但小姐所言,本王确实无所记忆。”
想来应是卢若瑾提起了幼时过往,可惜平康坊贵客蜀王殿下并不记得。
她扯扯唇角,暗叹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眼下黄丹儿依然在与河西王攀谈,一时半会儿应是不愿脱身。
至于邓嬿苒,面上虽总说着对入选秀女信心不大,但凭借宗正嫡女的身份,哪怕黄丹儿之流跟河西王聊上三天三夜,始终也难以撼动家世差距。
她也正是看准了这点,端着身份自持,遇上世子往来只淡淡招呼,唯独面对河西王时表情鲜活些。
可惜这会儿河西王身边花枝缭绕,邓嬿苒满揣着跃跃欲试无处施展,反而显得兴趣缺缺。
元菲见状,索性提议去假山处投壶,也好提神。
“都听姐姐的,走罢。”
两人于是相携而行,谁知还没走出两步,便被落在身后之人追了上:“越小姐留步。”
元菲回首不解:“蜀王殿下还有何吩咐。”
他站定在她身前,却略一侧身不叫卢若瑾看清他的神色:“五日后含元殿,属国使臣面圣。那时小姐应已入住宫内备选,可去看看热闹。”
属国使臣面圣,乃是每年元旦前的必经程序,元菲虽不曾见过,倒也不至非要去瞧这热闹。
但眼前之人心中九曲回肠,绝不会与她闲话家常。
因此只得笑道:“既是殿下相邀,小女自当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