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最关心这件事的不外乎就是谢心怜和谢心染,算算也是距他们上回从县衙大牢回来有半个多月了。还好这个时候何婉和谢心惜都睡觉了,更何况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今天我回来的时候又特意去县衙那边打听了一下消息,应该是在三天以后,菜市口。”
宫勋如是说道,谢心染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原来古装剧里的午时三刻菜市口行刑也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三个人唯一都很默契的想法就是,洛长枫既然怎么样都要舍了一条命,那他们也该是去看看的,从一定程度上说,也是个可怜人。
三天之后,谢心染没有出摊,谢心怜因为红香坊那儿不忙,也是一直在家里的,三个人去了菜市口,一直在人群中等着,直到看见洛长枫身着囚服被人押上来跪着等候行刑。
看见他的时候,人们不由都发出了惊呼。
这个时候的洛长枫,全身上下几乎也没有一块好地方了,露出来的关节几乎都有伤,要不就是青紫色的淤痕,就连身上怕也都是被鞭打被行刑的痕迹,整个人都蓬头垢面的,身上的囚服也不是很干净,整个人都落魄到了极点,没有一点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谢心染的眼神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微微眯起了眼看着被官差衙役押着前行的男人;谢心怜到底是有些不忍心的,手指指尖拽着袖口,眼睛已经隐隐红了,牙齿也一直咬着下唇,嘴唇里面似乎都被她咬出了血,尝到了一点腥甜味。
因为知道原委,知道过去,所以才如此不忍。
他本来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洛长枫一直被官差押着,他现在的两个胳膊基本等同废了,往前走的脚步也很沉重,脚跟拖沓在地上发出摩擦地面的声音,鞋底都是尘灰看起来很脏;就连头发也很久都没有打理过,他浑浑噩噩的抬起眼睛,下意识的看向四周人群。
麻木、讥笑、冷静、同情……种种情绪皆有,也不该有。
只是他看见这么多人,唯独就没有在人群之中看见她的身影,他总是能够一眼就找到的。他甚至看见了宫勋三个人,但就是没有看见自己想找到的那张脸。
果然——洛长枫自嘲的想,她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工具,一条走狗。
实际上男人此时此刻的五感已经很不好了,有的时候甚至看不清人,但是感觉还是能支撑着他认出来对方的。
到了刑场断头台上,他被衙役粗暴的一推,双膝一软就直挺挺的跪下了,脸上还挂着不屑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头上没有戴着黑布,应该也是她跟县官通融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