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故宫高墙外往西,隔着条板油小路和几棵老柳,一家四合院门口停了辆白牌军车,院里几个孩子跑出吵闹玩耍,跟着来人又跑回去,漆花的木门一开,菜饭酒香飘到了街上,今天是陈老爷子的寿诞,一张大桌围坐了十几人,除了家人和几个老部下,也就没叫别人。
陈知鸿赶回来时,正好刚刚开桌,先是小一辈孩子给爷爷祝寿,然后陈知鸿带着兄弟姐妹说了几句祝酒的话,酒杯还没放下,隔壁屋里叮铃铃的电话打进来。
再回到桌上,陈知鸿脸上看来无其事,但眉间不定甚至有些慌张,陈老爷子太了解儿子的脾性,开口说道:“有事去忙事情,不用一直在这里陪着,工作要紧。”
陈老爷子说的简单,肃目里那份威严依然让人不能拒绝,陈知鸿嗯嗯应了两声,向长辈告罪后匆匆而去。
“还是那个毛病,脸藏不住事,咱们聊咱们的,不用管他。”陈老爷子为儿子圆了两句,在日常照顾医生的建议下,陈老爷子比较自律很少饮酒,就是今天才喝了不过三盅,说完话却主动端起了酒杯,自家的孩子一举一动都在眼里,能让知鸿露出慌色定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陈知鸿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连孩子也没多看两眼,电话是办公室打来的,有人替他接了一封快件和一个电话,和陈小鱼有关,随他去泰国的秘书在车里好奇,首长这是怎么了?好好祝寿,怎地慌慌张张的就出来了。
更晚些时候,老挝,晚风落日脚步声,这个时间正好工人交接班,带着口罩工人走进工厂车间,换回了另一批困倦的工人,点卯或是记工,不同工种不同算法,都要去门口登记簿上划上一笔。
当然这一切和地下两人无关,忍饥挨饿的两人,话声越来越小,语言不通,但有一些体觉是相通的,困顿,饿的厉害就用睡觉来抵吧,两人说累了相依而盹,门轻轻的开了。
进来的人,两人都不陌生,既是小贼的雇主,又是缠着九公的狗皮膏药,竹田元武,此处得见,两份心思,陈小鱼和小贼不约的喊出了声。
“果然是你,老鬼子,”
“我爸爸呢?”
竹田元武谁都没理,而是围着陈小鱼转了两圈,猜说道:“想不到你竟是陈知儒的儿子,不好好在陈家大院里,竟跑到清迈呆了九年。”
“你认识我父亲?”陈小鱼和竹田元武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年了,才知道竹田元武竟和父亲认识,那他或许知道九公爷爷和爸爸以前的事情了?
“哼哼,又何止是认识,当年要不是你父亲从中搅和,我帝国金财,又岂会下落不明,”这几句话似是竹田元武从牙缝里挤出一般,所谓仇者恨己者快,陈小鱼听来心里有些痛快,当年父亲和九公等人看来做了不小的事情。
“闹出那么大的场面,是想用我作交换?”事到如今一切明了,陈小鱼还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