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心力交瘁之下,她再也支持不住,就那么昏了过去。</p>
走出营房外,眼前地光亮让金一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这动作触动了心底的伤处,又是一阵无法疗治的伤痛传遍全身。体味着这样的伤痛,金一忽然有一丝快意。</p>
“主人呐,让她就这</p>
房里,不大好?”牛琪琪背着手,懒懒地倚在营</p>
金一漠然,扬了扬下巴:“放心,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营地地门外,孙思邈已经大步走近,在他身边相伴的却是独孤伽罗。</p>
孙思邈径自冲入金一地营房中,对他视若不见。独孤伽罗缓步走近,见金一脸色苍白,神情冷漠,与平日大不相同,也知道是出事了,忙笑道:“孙处士急急忙忙来找我,说有要事到玄武门来寻你,要我带他进来……一哥,你脸色不好呢,是伤势还没好吗?”</p>
金一挺了挺胸,微微摇头,却不想再提这件事了。定下心来看清楚独孤伽罗的装扮,金一才觉得有些不对,只见她蜀锦缠身,丝罗抹胸,头戴金步摇,连鬓角都贴着花黄,一身地光鲜亮丽,竟是从未见过的盛装打扮。若只是为孙思邈引路进来,她何必这样地妆扮?</p>
独孤伽罗见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便知道自己的装束引起了金一的注意,心头不由得暗喜,却道:“一哥,你伤势初愈,今日听说又和刺客交手了,可要注意身体才好。三日后大家亲自出征,你也随军么?”</p>
伽罗这一笑,正如春花绽放,娇艳无比,往日在她眉宇间萦绕着的郁积早已一扫而空,想来宇文护伏诛,她的大仇得报,此时地心情正如万里晴空一般的爽朗,整个人都开朗起来了。金一见她这样,心里的阴云也觉散去了些,忽然觉得,自己只是小小的不为人所知,和伽罗从小苦心孤诣地图报大仇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p>
脸上不觉也露出了笑容,点头道:“是,我已应了大家,将随军出征,只是目下找不到一匹好坐骑,正想着到度支尚书那里去领了赏赐,再去御马监买几匹好马。”</p>
独孤伽罗微觉讶异,怎么那头人人称羡,差点引起了金一与突厥吉藏公主一场纷争的小母牛,居然没了吗?她却哪里知道,那头神骏无比的小母牛,就是此时站在金一身后的大活人哩!</p>
正待问时,孙思邈扶着何田田从营房里走出来,金一略略转身,却不和他两个目光相接。孙思邈见状,情知事情已经闹的僵了,就算自己再说什么话,哪怕将多年来的心声和谋划全都一股脑儿托给金一,只怕他也是听不进去。</p>
当下喟叹一声,向独孤伽罗道了别。孙思邈号称圣童,在大周士民中声望甚高,便有兵士为他牵过了坐骑,却是两头小毛驴。师徒两个出营上了坐骑,不时有官民在道旁认出这位仁心仁术的药王圣童,奔走相送越来越多,直到城门外才止住了脚步,目送着这师徒俩渐行渐远。</p>
直到出了长安城,何田田才说出话来:“师父,我……”</p>
“不必多说了。”孙思邈举手,示意她稍作歇息:“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这少年貌似柔和,内心却如此刚强。我还是太心急了……可是如今地形势,怎容我慢慢用水磨功夫来点化他啊!”</p>
“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而且他,他连我给他种下的莲子,都硬生生地砸出来了,用他新学自王善的那种棒法,砸他自己的心!他会不会受伤……”何田田脸色苍白,焦急却比悔恨更加烧灼她的心。</p>
“那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如今,我们只能先往南方,去找许旌阳。达摩的影子,寇谦之……这场大变,就要走到我们地眼前来了……”两头小毛驴走得不紧不慢,不知何时却已消失在无尽远方。</p>
却说独孤伽罗说出入宫的来意,原来宇文方才忽然命人急招她入宫,说是商议迎娶吉藏公主的仪制,兼访问突厥婚俗。为了要面见天王,所以才穿得这么隆重,好在觐见之时尚早,故此有空从玄武门绕进来。</p>
既知她有正事在身,金一也不多言,便即告辞,去往御马监选坐骑了。</p>
这边独孤伽罗到了正武殿外,有人通传进去,不一会便传进。宇文她到来,甚是喜欢,说了会嫁娶之事,原来吉藏公主当日并未随宇文同回到长安,而是用数十头牛拉的大车,上面装成宫室模样,称为“行殿”,这么慢慢行来,长安到凉州几千里地,走到现在才进了关中,到了长安北面二百里处。</p>
如今既要出兵,婚期又要再行推迟,宇文只得要独孤伽罗代为说项,伽罗一口应承:“大家放心,吉藏公主深识大体,并非蛮横之人,又知大家亲征之英武,必定欢喜,只等大家得胜回来才完婚便是。”</p>
宇文点了点头,也不在意,却又看了看独孤伽罗,忽然笑道:“先如愿公人称是当世的美男子,生下的儿女也是个个俊美,我王嫂就不用说了,七妹妹更是国色。不知可曾许了人家?”第二十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