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叹息一声,随后站起身来,想要去书院走一走。
胡烨也跟了上来,最近通判衙门的事务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也多一些时间在书院,陪阮安的时间也就多了。
“阮公公,你是放不下牛顿么?”胡烨小声的问道。
“不仅仅是牛顿,还有他的孙子啊。”
阮安一边走着,一边指着旁边正在修建的戏院说道,“我现在已经知道牛顿的无处不在,也知道它是有方向的,而且在全国各地的大小都不一样,想要找出这样一个合适的大小来当单位,确实有些困难。”
“但是困难归困难,总归有能解决的时候。不过有些事情,却是我解决不了的。”
“阮公公可是担心皇上?”胡烨看着已经快要完工的戏院,小声的问阮安。
“是啊,先皇临走之前,曾经让我多帮帮他孙儿,但是我根本就说不上话,更不要提什么建议了。现在他跟他的那一群谋士,成天思索着如何削藩,殊不知现在各地藩王在封地里已经经营了几十年,说削就削?如果不是周王深明大义,恐怕就会酿成民变,恐怕就是因为有了开封的教训,这几个月他们才会有所消停吧,好看的:。”
“但是权利的味道,一旦尝试就停不下来,他深得先皇真传,这条路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然而一旦触犯到藩王的利益,恐怕那些藩王就不会跟周王一样好说话了。北平的燕王,大宁的宁王,还有山东的辽王,没一个是好惹的,他们手中的军队都是经过血战的历练,绝对不是他那一群只剿灭过几百倭寇的士兵能够比拟的。”
“一旦削藩触犯到他们的利益,恐怕战火就在眼前,虽然战局的结果显而易见,但是百姓必将深陷水深火热,先皇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基业,恐怕就会再次变得满目疮痍。百姓才刚刚有了起色的生活,恐怕会再次被打乱,这种灾难,绝对不是千年那场大旱能够比拟的,你说我能不担心么?”
胡烨吃惊的看着阮安,没想到这个老头子想的东西这么多,恐怕比朱允炆那些所谓的谋士想的要周到得多,而朱允炆能够将阮安放到书院来,恐怕知道之后会后悔不跌吧?在他眼里,恐怕阮安就只是会修房子的太监罢了。
“阮公公,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屁股决定脑袋,如今我们坐在这个位子上,就不应该考虑这些问题,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将书院发展起来。现在戏院也要建造完成了,青天综合社区也渐渐有了雏形,到时候青天街会涌入大量的人群,对于如何控制进来的那些人,如何给他们制定规矩,这些都需要我们操心,所以我们还是将重心转移吧,想想我们屁股坐在什么地方。”
胡烨喃喃的说着,他这是劝阮安脱离苦海啊,别说是他了,恐怕就算是方孝孺劝朱允炆放弃削藩,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因为现在的朱允炆已经陷入到权利的斡旋,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皇太孙,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小子,我很好奇,当初你为何要提出削藩来?如果你不想提出来,恐怕就算是皇帝逼你,你也不会提出来。”阮安听完胡烨关于屁股决定脑袋的言论,觉得有些道理,便好奇的问了起来。
“阮公公,你以为我想提么?当初先皇走的时候,也让我好好辅佐他来着,但是你认为在那群眼睛血红的人面前,我不提出这项来,能走出大殿么?你以为我有方孝孺那么高的威望么?而且这个黑锅不由我来背的话,就会让皇帝来背,你认为那些个大臣会同意么?”胡烨翻了翻白眼,认为这阮安是老糊涂了吧,“所以啊,我可以说是黑锅专业户,当年刘三吾的死也赖在我身上,现在削藩的事,也得赖在我身上,恐怕周王自杀的事,也得要赖在我身上,谁让我在他自杀的前一晚去看了他呢?”
对于胡烨的理由,阮安是半信半不信,只是点着头。
“你认为他能成功呢?”阮安也不质疑胡烨,只是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当年汉景帝也搞过这个,但是你知道结果如何么?晁错死了,为了他伟大的削藩事业。”胡烨没有正面回答阮安的问题,而是举了一个例子。
“这么看来你是不看好了?莫非你担心你会成为晁错?”阮安好奇的问道。
“我自然是不希望我成为晁错,我只是想好好当一个院长而已。”胡烨不愿再跟阮安掰扯下去,恐怕他现在的名声,在诸位藩王的眼里,就跟当初的晁错一样。
倘若真的要打起造反的旗号来,诛胡烨就是最好的标语,虽然胡烨什么都没干,连朱允炆的政事都没有参与。
“哎,已经死了周王一个了,希望不要再死人了,不然先皇泉下有知,也不得安宁啊。”
阮安叹息一声,他知道削藩是不可嫩停下来了,恐怕这几个月的消停,只是在为接下来的暴风雨做准备,听说最近朝廷军队调动频繁,除了耿炳文的军队没有动之外,京城所有驻军都已经换了军官,连五军都督府的指挥使都换了人,各个指挥使司的掌舵人,也换的差不多了。
恐怕只等所有的军队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朱允炆就要开始狂风骤雨般的行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