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伙儿耳熟能详的乞丐三宝(竹杆、破碗、百衲衣)之外,传说中的乞丐三鲜,更是名满天下。
狗肉、蛇羹、叫化鸡。
或许有看官好奇:鸡狗蛇都是很常见的动物,为什么这三道菜特别出名?
就是因为它们够常见!
据说自乞丐这个职业诞生之初,这三道菜就出现在了乞丐们的破碗里。
为什么?
试想一下:
鸭子够常见吧?可不是什么地方都适合养鸭。
鱼够常见吧?可不是什么地方都靠近水。
老鼠够常见吧?可那是瘟疫的代表,即便是乞丐也不愿意靠近,而且还难抓——比蛇都难抓。
猫……
在绝大部分地区,人们都敬畏着这种高傲又邪异的神秘生物!
于是乎,蛇鸡狗们就倒了血霉。
如果一件事情被做了一千遍,一万遍,甚至一千万遍,那总会做出一些心得来。
而在数千年的乞丐文化传承中,这些心得经过乞丐们的口耳相传,不断扩散,不断改良,最终形成了民间第十大菜系:乞菜。
乞菜,又称乞丐菜,或者叫化菜,其以烘、烤、烧、焖为主,辅以腌、渍、熏、酵、风干等多种手段,讲究的是因地制宜,原汁原味,特色是取材新鲜,风味独特。
当然,对于正统的厨师而言,他们是绝不会承认世间上真有这么一种‘第十大菜系’的,只有在黑暗料理界的秘藏文献之中,我们才能稍微窥视其中一点端倪……
还好,我用不着看那什么鬼文献,作为一名货真价实(曾经)的小乞丐,天生就对这个菜系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力,再经过老乞丐一番言传身教,自然是深谙个中三昧。
我亲手料理的乞菜,那简直是香飘三里,绕舌三日,村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不,有个小混混偷吃了我的狗头煲,结果大吐三天三夜,人被送到县城医治,从此就再没出现,村里哪个不夸我厨艺精妙,为民除害?
然而,身为一个根正苗红、三观端正的模范乞丐,我根本不屑作出偷鸡摸狗的行径(胆敢咬我的除外),所以平日里吃得最理直气壮的肉菜,就得数鱼和蛇了。
鱼者,河之鲜,蛇者,山之珍。
但这两种营养和数量都十分充足的食材,却并不适合放在一起烹煮——因为蛇和鱼都属于腥味较重的一类食物,属性又偏向阴寒,同时烹煮,腥味奇重,催人作呕。
为了图省事,我曾经把它们混煮过一回,结果那股味道留在破山神庙里,好几天都散不掉。
不过嘛,凡事总有例外。
我特别记得老乞丐曾经做过一道蛇鱼菜:既保留了鱼肉的鲜嫰肥美,又不失蛇肉的香弹劲道;双料一菜,一菜两吃,同时给予牙齿、舌头、喉咙和肠胃以最高规格的享受,虽然只吃过一次,那种滋味至今难忘。
嗯……
如果我能重现当年老乞丐的蛇鱼菜,区区一场美食比赛,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可惜,滋味虽然难忘,老乞丐做菜的方法,我却遗忘了七、八成。
仔细想想,或许并不是我自己记性差,而是老乞丐在做菜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遮挡住了一些关键步骤的做法。
偷师学艺,岂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武师傅不是杀了一条蛇么?拿那个做菜就行了吧?”老板娘说。
“那条蛇破了内脏,蛇肉很可能染了剧毒。”我摇头道,“要做蛇菜,最好用活蛇。”
“可也没必要招惹什么毒蛇吧。”老板娘坚决不同意。
“放一万个心。”我安慰老板娘道,“别的不敢说,对付蛇虫鼠蚁,我最拿手了。”
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劝服了老板娘,我让武师傅和叽喳、铜头他们也靠边站,自己跑到茂密的草丛中。
伸出两根手指缓缓搓捏,指间顿时有无数细末飘落。
我另一只手拿着火折子轻轻一划,粉末顿时在半空中燃烧起来。
我在草丛间一边游走,一边洒粉点火,很快就在山谷中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土huáng sè雾瘴。
见雾瘴累积得差不多了,我赶紧撤回到老板娘身边。
只见他们一个个用手捏住鼻子,脸都憋红了,也不敢呼吸。